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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跟程宇邊喝邊聊,越聊倆人的頭湊得越近,程宇的眼睛愈發紅了,臉孔發熱,唇邊的笑意漸濃,也不端著架子了。
窗外夜色正好,飯館裡人聲喧鬧,油餅媳婦和小姨子起身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羅戰趁著桌上沒有外人,故意把嘴湊到程宇耳邊說話,嘴唇都快要吻到程宇的耳廓和耳垂。程宇垂著頭笑,可能是難得跟一個人聊得這麼舒服暢快,竟然也沒有避忌羅戰越來越膩固的逼近。
聊吃,聊附近這條道兒上混的人,聊片兒警的工作,聊把自己甩了的女孩兒,聊小時候在老城區生活的點點滴滴……
倆人挺有話聊的。
滿座熙熙攘攘,觥籌交錯,人影穿流。羅戰湊到耳邊說話時,程宇的感覺很奇妙……就像童年時候,倆小壞蛋做了見不得人的壞事,瞞著老師和家長,偷偷地交流只屬於兩個人的小秘密。
那時候,一群小夥伴,頭湊著頭,嘴裡叼著冰壺兒,扎堆兒在牆根兒底下,一片泥坑裡玩兒彈球能玩兒上一整天,餓了就點火烤幾隻香噴噴的知了……
倆人這裡正漸入佳境,小飯館另一頭吵吵起來了。
女服務員被推搡了一把,油餅媳婦過去問情況,楊油餅也從吧檯裡探臉兒出來看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幾條大街上出了名的混混,綽號叫作冬瓜瓤子的一個胖子,從一隻小砂鍋裡拿筷子挑出一隻翅膀與腿腳俱全的蒼蠅,然後破口大罵,拒付飯錢。
羅戰挑眉橫了楊油餅一眼:咋的啊這是?
楊油餅擺擺手,沒事兒,就是吃霸王餐的一個無賴,都賴好幾回了,這回是吃出蒼蠅,上回是吃到了蜈蚣,再上回是吃出一坨毛線來,老子的後廚房裡根本就沒毛線!
若是以前,手底下養一幫打手的時候,這種事兒只需要使個眼色,後廚房裡就衝出人來,掄鋼管上去把人揍了。可是現在不同,現在這夥人都從良了,努力改造重新做人。自己做回好市民以後,才恍然發覺,他奶奶的,這條街上的地痞無賴可真多啊!
程宇擱下筷子,站起來:“我去看看。”
“噯,你別。”羅戰一把按住程宇的肩膀,把人按回座位,“你放假呢,這種小事兒甭麻煩你。”
羅戰走到那桌,兩手一撐,把冬瓜瓤子圈在勢力範圍內,居高臨下看著:“哥們兒,吃舒服啦?飽了?”
冬瓜瓤子抬頭,一翻白眼:“你誰啊你?”
羅戰笑道:“我不是誰,我來吃飯的。要是沒帶夠錢,哥幫你結了?”
冬瓜瓤子沒吭聲,心想這人他媽的誰啊?
羅戰在牢子裡蹲了幾年,再一出來,這世道已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大街上沒什麼人還認識當年的羅三兒。再說這地方根本不是他的地盤。
羅戰拍了拍冬瓜的後脖子,一擺頭:“過來喝一杯?就那桌,就倆人,來一起唄?”
冬瓜瓤子和手下一圈兒小弟面面相覷。羅戰從喉嚨裡沉沉地哼出一聲:“咋了?就倆人,不敢啊?”冬瓜瓤子仗著手下人多,羅戰桌上就倆人,喝就喝,喝一杯能咋的?!
其實羅戰也沒想怎麼著,就想把人提過來說服教育一番。
他卻沒料到冬瓜瓤子剛坐到桌邊,抬頭一看,覺得某人眼熟,再仔細一看,臉色就變了:“……哎呦媽呀,程、程、程、程警官!!!”
冬瓜瓤子的屁股像被針紮了似的,瞬間征服了地心引力,從凳子上彈起來就腳底抹油想走。
程宇的腿比他的腳快得多,腿風凌厲地一閃,一腳踩在凳沿兒上,內腳背結結實實地把胖冬瓜的身軀別在桌邊,卡得不能動彈。
羅戰發覺自己今兒個在這地界逞能拔份兒,有點兒菜了。這地方不是他地盤,這分明是程宇的地盤嘛!
6、人民警察證
冬瓜瓤子和手下人是吃過虧的。這廝倆月以前帶了一夥人,在荷花市場的夜市大排檔打砸鬧事,被程宇和潘陽接警辦了。
冬瓜當時是眼瞧著程宇赤手空拳以一敵四,右手都沒使出來,兩條腿帶一隻左手就把幾個小混混全部撂倒按服。那個腳頭狠得,踹一個騰空飛起一個,踹得冬瓜和手下一干小混混們一個個縮在牆角,抱頭,託著下巴,哼唧喊娘。
冬瓜瓤子可不想再被派出所治安拘留十五天了,每天在警察眼皮底下強迫背誦《治安條例五十條》,背不下來不給吃飯,不讓睡覺。這年頭警察整人也學精了,不能打,不能讓拘留犯身上帶傷,最狠的是幾天幾宿不讓你睡覺,能把你整得鼻涕眼淚尿水橫流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