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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些姑娘們不識貨!程警官好使著呢,程宇在外邊兒多能幹啊,他比誰差啊?”
程大媽小聲嘮叨:“是啊,我也沒覺得我兒子比誰差啊,可是要是嚴格說起來,他這也算是殘疾了吧……以後娶不著媳婦,沒人照顧他,可怎麼弄啊……”
羅戰一聽那倆字,立刻就受不了了,心口被人掐著擰著似的抽抽地疼。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沉著臉,平日裡吊兒郎當神侃胡混的德性收斂得無影無蹤,像一尊黑黢黢沉默的雕像,胸口確是一陣翻江倒海抽筋瀝血刀割斧劈般的痛苦和愧疚。
自己這算是幹嘛的呢?
跑這兒來報恩贖罪來了,還是戳人家痛處呢?!
要說實話麼?
還敢說實話麼!
老太太看來是真不知道他是誰,這要是哪天弄明白了,估計就沒心情在這裡拉著他聊家常了,案板上那一盆生胡蘿蔔餡兒現在就直接糊他臉上了,拿擀麵杖和笤帚疙瘩把他打出去!
程大媽說著說著,拿手抹了抹眼角,叮囑道:“小羅同志啊,大媽今兒跟你說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去跟程宇說,知道麼?”
羅戰默默點頭:“嗯。”
“我們家程宇特不愛跟人說這事兒,你別跟他提啊,別讓他心裡又彆扭了。”
羅戰喉頭有些哽了:“我知道……”
程大媽的話音兒裡特委屈,眼淚嘩嘩的:“我每回想起來也挺難過的,你說我這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好好的呢,長得可好了,可漂亮了,不缺胳膊不缺腿兒的,你說說,怎麼就忽然成殘疾了呢……”
羅戰顫抖著聲音打斷了老太太:“大媽,我覺得,程警官是一個特好的警察,真的,我覺得他這人特好,特別好……”
他從沙發上騰得站起身,兩手攥得自個兒的手骨幾欲斷裂。
“大媽,我,我,其實我就是……我出去上個廁所!”
羅戰說罷匆匆地跑出屋,踏進太陽地裡,浸溼的眼球被屋外的陽光刺得生疼。
傍晚,程宇下班回來,看見大雜院門口的牆旮旯底下,鋪了一地七八個菸頭……
“羅戰?”
程宇心頭一緊。羅戰這邊兒有個風吹草動的,特讓人操心,程宇總是惦記著,不知道這人又玩兒哪一齣了。
17、引狼入室
程宇進門兒一瞧,大雜院兒炊煙裊裊,滿院香氣逼人,充滿人間煙火的溫暖味道。
半個院子的街坊鄰居都圍在小廚房門口,探頭探腦,圍觀羅戰同志做飯!
住在大雜院兒裡,鄰里間共用廚房,七八戶人家只有兩間小灶房,做飯都要排隊搶位。
今兒個某一間小廚房被羅戰徹底霸佔住了,一圈兒人圍著大呼小叫得:“這做得是什麼啊,這麼香啊,小夥子手藝還真不錯嘛!……噯,多做點兒給大夥嚐嚐啊!”
程宇透過小窗戶瞧見羅戰上身只穿了緊身白背心,後脖梗子被毒太陽炙烤成暗紅色,熱汗奔放地流溢,徹底被洇溼的螺紋布料下透出浮雕般的肌肉紋路。
羅戰做飯的架勢極其專業,切絲切片的刀工細緻利索,結實的銅色手臂端起一口鑄鐵鍋,顛菜顛得均勻敞亮,橫三豎四,左五右六,頗有節奏感,炒個菜竟然也能炒出江湖老大那一股子排山倒海氣焰囂張的霸道氣勢,灶上橘紅色的火苗在這人的眉心眼底升騰跳躍。
程宇站在院兒裡怔怔地看,那一瞬間突然就覺得今天的羅戰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充滿了市井家居小日子的凡俗親切感,鋪面而來的是松木香油撲鼻的馥郁。
他手裡還推著腳踏車,都忘了把車支到牆角,不知不覺,凝視的時間就有點兒長了……
羅戰抬眼瞧見程宇回來,也沒說話,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很瀟灑地拿眼神和下巴跟程宇打了個招呼。
他齒縫裡還咬著一根兒煙,一手持鍋,大火,蔥薑蒜熗鍋,另一隻手變戲法兒似的唰唰唰往鍋裡均勻地篩了一層細鹽,調汁兒,勾芡,最後麻利兒地澆汁兒裝盤,齊活!一道魚香鹹肉茄子卷,色澤油亮,香氣四溢!
程宇手揣進褲兜裡,踅進廚房,伸脖子小聲嘟囔:“你今兒個幹嘛啊你這是……”
羅戰一手把煙從嘴邊拿開,在灶邊磕了磕菸灰,甩眼皮子給程宇拋了一個只有對方能覺察到的媚眼兒。
程宇的目光立刻從羅戰的臉挪到案板上的菜盤子裡,臉色被灶火燻得有點兒發紅,發燙。
羅戰故意伸手用力捏捏程宇的腰,小聲兒說:“廚房熱,去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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