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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吧?程宇自個兒都覺得自己有毛病,他對葉老師從來就沒那方面的慾望,他這些年記憶裡最深刻的一次身心俱醉熱烈銷魂,就是那晚跟羅戰酒後亂情……以至於之後一次又一次在夢裡不斷回味和體驗,美妙的滋味兒餘韻繞樑,揮之不散。
葉雨桐裝作不經意地問:“程宇,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
程宇無話。
葉雨桐眼底浮出淡淡的憂傷:“程宇,你喜歡的就不是我這型別。你喜歡的是另外一種人,你心裡,有另外一個人,你為什麼就不敢承認呢……”
程宇都沒心思聽葉老師說什麼。他怔忡地盯著面前的一盤兒菜,忽然發現那盤兒菜是魚香燒茄子。
茄子燒得皮兒焦瓤軟,火候還算不錯,但是程宇能吃出區別。他胃口已經被養刁了,不會做,但是他現在會吃了。
這家店的廚子,糖醋汁兒調得醋不夠,齁甜齁甜的,水澱粉兌多了,口感黏糊糊的,不夠滑;而且這家也沒有羅戰那小子的絕活兒秘製醃肉,鮮香,麻辣,筋道,爽利,那種滋味兒才是程宇最稀罕的那一口兒!
蓮花嬸因為這件事兒,跟程宇慪氣慪了挺久,到臨近年關才緩過來。她每回看見程宇,氣哼哼地遞個白眼兒,不搭理他。
做媒拉縴這種事兒就是這樣,成了的話皆大歡喜;一旦不成,談掰了,熟人之間搞得挺尷尬。程大媽也覺得特對不住李蓮花,見著院兒裡相處多年的老鄰居,都抬不起頭來。
隆冬時節,暖氣片子熱得燙手,在窗玻璃上燻出一片白花花的哈氣。
程宇接了一盆兒水,擱在暖氣上,做成山寨加溼器。
窗外牆根兒下襬了一溜大白菜,凍得硬邦邦的,鮮綠菜葉子上帶著一串兒小冰渣兒。現在生活漸漸好起來了,郊區的菜農都是用暖氣大棚種菜,京城冬天的菜市場和超市裡也有充足的蔬菜供應。然而,大雜院兒裡這些過慣了樸實日子的老人兒們,還是習慣過冬儲存便宜大白菜。
屋裡牆旮旯還有兩隻小瓦罐,密封得嚴嚴實實,那是程大媽醃的酸菜,準備元旦的時候拿出來吃。
程大媽吃過降壓藥,靠在被子垛上沉思,翻來覆去地,忍不住招呼程宇:“兒子,你過來。”
程宇乖乖地拎個凳子在床邊坐了。
程大媽面露憂愁:“兒子,媽好久沒跟你聊聊了……你跟我說說,你心裡到底咋想的呢?”
程宇垂眼囁嚅道:“沒怎麼想的。”
程大媽:“咳,咱娘倆有啥心裡話還不能說的呢?你是不是另外喜歡上什麼人了?喜歡誰就帶回來,媽給你掌眼,我看人特准!”
程宇輕輕搖頭:“沒有。”
程大媽表現得很開明豁達的樣兒:“你喜歡誰媽又不會反對,你要是像你們所裡華子似的找個郊區農村的,媽也沒意見,人好、對你好就成,真的!”
程宇:“……”
能說實話嗎?程宇心想,自個兒要是把羅戰領回來跟老媽說,就是這人,您幫我掌掌眼,這廝是真心的麼,您能接受這“媳婦”麼,老媽不得背過氣兒去。
程大媽聲音有些哽咽,抹了抹眼角:“咳,你這孩子,你一輩子單著啊?那我以後要是不在了,誰伺候你,誰照顧你啊?”
程宇心裡針扎似的難受,好像對所有人都虧欠著都愧疚著,可是轉頭再一想,其實夾在中間兒最掙扎最糾結的是他自個兒,自己都對不住自己。
程宇垂著頭,狠狠地啃咬嘴唇,半晌說:“媽,我真的不想就這麼結婚,找一個人湊合著過日子。
“結婚應該是倆人有了感情,特別深的那種感情,水到渠成的事兒,就像您以前跟我爸,倆人多好啊……我也想像我爸愛您一樣找個自己特喜歡、特想照顧一輩子的女孩兒,可是,沒那種感覺……”
程大媽讓程宇說得,眼淚兒就啪嗒啪嗒掉下來,拿小手絹兒不停地抹。
程宇的爸爸活著的時候,每天騎腳踏車去國子監街上班兒,在首都圖書館做了二十多年的古籍文獻管理員。
他夏天每晚下班兒的時候,腳踏車把上掛著兩個菜兜子,車後座上夾著個大西瓜。進了大雜院兒往小廚房一看,程宇的媽媽一定是在小廚房裡給老公兒子做扁豆涼麵、茄子汆兒面呢。
後來程宇考上八中,每天上下學騎腳踏車跑挺遠的路,早自習晚自習,冬天早上摸著黑出門兒,晚上摸著黑回家,挺用功,挺懂事兒的。
程宇的爸爸有一陣兒總是咳嗽,呼吸不暢,再後來就突然病倒了。進醫院一查,肺癌。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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