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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翻了個白眼兒:“我沒有!不是那種事兒,老子在那方面絕對不會對不起你!“
程宇放心了,下巴擱在羅戰肩窩兒裡,小聲說:“你沒別的對不起我的事,你別的都好,可好了。”
羅戰扭頭,看著程宇,忍不住把嘴唇貼上去,悄無聲息的萬分鍾情的吻……
正值北京的金秋,最美好的季節,羅戰趁著休息日,非要拉程宇去郊遊。
程宇說:“郊什麼遊啊?初中畢業以後就沒聽說過這詞兒了。”
羅戰樂著說:“嘿嘿,咱倆現在就是一對兒幼兒園小朋友。”
羅戰開著越野車,一路出了四環、五環,往北部山區開去。
路上開開停停,為啥呢?因為某個幼兒園小朋友他不認識路了。
程宇忍不住嘲笑他:“你丫行不行啊?是不是老北京啊?路你不認識了!”
羅戰氣得抱怨:“媽的誰知道現在北京都給修成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路和房子拆了蓋、蓋了拆的!二十年前這地方是這樣兒嗎?五年前它都不是這樣兒啊!
“我告兒你吧,這年頭只有老北京他在北京才迷路呢!”
羅戰把車停在路邊,把整張北京市郊縣交通圖鋪開在方向盤上,倆人在車廂裡嘻嘻哈哈,互相擠兌扯淡……
羅戰再往北面山裡開進去,程宇就不說話了。
隔了這麼多年,四周的景色仍然那般熟悉,恍如昨日。青黛色的山巒,碧綠的原野,蜿蜒險峻的公路,幽深得看不見的密林深谷……
一個城市歷經歲月的滄海桑田,依然留存在兩人心底最深處的就只剩下記憶裡這一片漂染著淡紅血色的碧水青山……
羅戰一路開車,一路尋覓著,問程宇:“還記得在哪兒嗎?”
程宇沉默地看著車窗外,努力地回想著:“應該就是這條路在前邊兒有個岔路口……”
小鎮早就變樣子了,原先大片大片茂密豐盛的蘋果園和棗樹園,如今都找不見了,遠遠望去一片鋼筋水泥的工地,高高的吊車鐵臂在空中盤旋,大牌子上寫著“清雅水苑家園”什麼的開發商的廣告。
程宇跳下車,像是挺著急的,一路小跑著,轉過一個彎兒,笑了。
“就是這兒,劉家小館,店還在。”程宇指著說。
“我都沒告訴你我在找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找這個店啊?”羅戰從身後摸程宇的腰,偷偷地親程宇的後脖頸……
這幾年油價和菜價嗖嗖嗖飛漲,老百姓手裡的錢以日新月異的速度進行貶值。當年十塊錢的盒飯,現在賣三十五了。
程宇給羅戰端了一盤炒疙瘩,一大碗綠豆麵丸子湯。
那是當年程宇買給押解車裡戴著手銬的某個混球的飯,讓羅戰在監牢裡回味了三年的一頓飯。
羅戰用手晤著大碗,拿小勺往湯裡一勺一勺地兌調味料,麻醬,韭菜花,醬豆腐,辣椒油,花椒鹽兒,蔥末,香菜末……
一共七樣兒,就是程宇當初給他兌的湯料,一樣兒都不少,甜酸苦辣,五味俱全,記憶猶新……
程宇默默地看著羅戰,唇邊是特別知足的笑模樣兒。
羅戰拿勺喂程宇,倆人你一口,我一口。
吃到嘴裡的,是甜得像蜜齁嗓子的味道,那是隻屬於他們的愛情的味道……
那天,羅戰把車一直開到當年出事的地方。
兩個人默默無言,也不需要說什麼,不需要問對方,你為什麼要來這兒,你還想來看看嗎……像是彼此間都有某種默契,倆人一前一後,沿著陡峭的山坡,往山谷裡出溜著走。
羅戰時不時地給程宇指:“我當時就從這條小路爬上去的……
“當時天特別黑,山路又滑,我滾得跟個泥猴兒似的,幸虧有你的小手電照著……
羅戰一把拉住程宇的右手腕,緊緊地攥著,往更深的林子裡走去。
倆人一直走,一直走,細心地尋覓,竟然真的找到那一片殘骸。
燃燒得只剩下一副鋼鐵骨架的車身,靜靜地陳列在谷底,讓經年潮溼的山谷植被攀蜒附著,像披了一件暗綠色的外衣,維持著冷傲猙獰的姿態,幾乎與周圍的樹藤與苔蘚連成一片……
車禍現場如果在公路上,早就會被清理乾淨,可是在深山裡,不礙事,也沒人管,處理掉遺體和遺物後,車架殘骸就被遺留在這裡了。
兩個人默默地圍著車身,察看著,漫無目的地轉悠著,手掌拍打、撫摩著周圍一棵又一棵參天的大樹,仰臉看著那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