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手。」他語氣堅定,確乎不似說謊,「今天聽說他又去找你,我才知道這件事……」
「告訴那個混蛋,我恨他。」子千咬牙切齒道,冷冷地往前走去。
沒有汽車蓬頂或水泥鑄成的厚實牆壁的遮掩,也沒有路上女子昂貴防曬霜或精緻遮陽傘的庇護,那些□在空氣中的肌膚,總是任憑來自太空的熱度兇殘地嗜咬。
「莘總監,你真的要走?」助理的聲音像是剛出窯的素胚,在冷氣裡虔誠地冒著汗。
子千輕輕揚起嘴角,走上前握了握他的手,道謝,作別。
抱著無甚什物的紙箱步出辦公室時,視線還是撞見了那個人,正在電梯前和梁秋羽討論著什麼。咬著牙想往相反方向走,一轉身就撞上一個柱子。
「Ouch!」那人嚷了一聲,看清來人,隨即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原來是小千千啊,這是要去哪兒呀?」
紙盒驀地墜地,與大理石地面相吻,發出一記沉悶的聲音。子千手指骨節錚錚作響,吸進肺部的空氣,刺得每一個細胞生疼。殲20席捲著灼熱的氣流,在子千大腦裡瘋狂掠過,嗜血的顏色,皸裂般染上了他的眼眸。
「你這殺人兇手——」子千猛地撲過去,揪住那個人的衣領,想要讓拳頭暴雨般落在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上,擊碎那預告陰謀的牙齒,撕裂那用戲謔的笑意精心描繪的面具!
Simon卻一把抓住了他揚起的手,緊緊拽住,唇角輕勾。
「哦?為什麼這麼說啊?噢——難道,你那位好兄弟……」
子千拼命掙扎,不顧腕上馬上會出現的累累淤青,卻徒勞無果。
「我絕不會原諒你。」牙縫間擠出這七個字,每一個字出口,都像是電鋸下的大樹重重倒在地面上。心中恨意,滔天巨浪般沖垮了他的神經,他猛地跪倒在地。
周圍的世界彷彿在傾倒,所有的人和物都染上了墨紅色。身體不住顫抖著,頭重得幾乎抬不起來。經過的人聲音都變了形,到了耳裡,便成了胡亂剪輯拼湊的倒帶。
那人似乎冷哼一聲,便沒了聲息。
感官恢復正常時,樓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偶爾碰到相識的人,一個禮貌的微笑就是最乾淨的道別。
橙紅色的雲掛在林立的高樓上,好像誰一不小心推開窗戶,就能撞到那些柔軟。飛機經過,留下此刻看不到的影子,就像一隻奔跑在荒原上的蜜獾,明明孤單,卻還是執著地前行。夕陽將地面染成金黃,像極了梵高筆下的油彩,有液體湧出時,能看到同樣金黃的向日葵。
G山常年無冬夏,四季如春秋。綠色仍然海水般鋪開,極目之處,褐色山脈顛來倒去地延展。稀稀疏疏的人影和隨處可見的羊群馬隊,就像長在腐朽樹樁上的菌類,在這片大地上自由自在地汲取肉體和精神的營養。雲朵似是貴婦別在蔚藍色禮服上層疊繁複的胸花,恪盡職守地展覽著這片世外桃源的端莊優雅。一個月後與一個月前,這裡的天氣沒有什麼分別。有分別的,人心而已。
「哥哥——」
子千轉身,眼中是一個眸子亮亮的人。
第33章 情不能已
子千稍微拉開重重砸進懷裡那枚人體炸彈,唇角微勾。蹲下身,摸摸毛茸茸的腦袋。
「好久不見呢,樹人。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吧?」
「嗯嗯!」小孩拼命點點頭,「今天特別開心呢——哥哥是來看我的嗎?」
「對,就是專門來看樹人的。哥哥很想跟著樹人好好玩一圈呢。」
A white lie。就像母親告訴孩子扛著大堆禮物限時專送的聖誕老人是真實的,月老告訴世人緣分到時才子佳人相會是必然的,絕症患者告訴至愛之人自己到瑞士是去度假的。很多時候,善意地欺人不過是為了自欺,存一個念想罷了。
而樹人唇上掛著雅魯藏布大峽谷一樣大大的微笑。
子千沒有拒絕小孩的提議,騎馬,射箭,滑草……一一嚐遍。算是這片土地上唯一已被利慾薰心的開發商的魔爪所觸及的部分,藍天白雲,深林清溪,亙古不變,依舊在最原始的狀態下無視人類的侵襲。
「莘先生,又得委屈您在犬子的房間裡過夜了……」李永生一臉歉意地說。
「校長言重了,無事前來打擾,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該是我過意不去才對。接下來幾天,都得賴在這兒,我幫您幹活抵飯錢怎麼樣?」
「使不得使不得……」
「要是不做點什麼,我哪裡好意思繼續住下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