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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生氣來著。”他還是喃喃自語著,在謝銘身後徘徊,“可是,呃,可是為什麼,對,對你就氣,不起來呢?”
“酒醒以後,就給我回去。”
“回去?”卓凱退了一步,一時語塞,順手摸到一個酒瓶,就對嘴喝了起來。
謝銘劈手奪過瓶子,甩在地上,玻璃瓶瞬間摔得粉碎。
卓凱這時雙手還維持方才抱著酒瓶的姿勢,愣在原地。謝銘看也不看他,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突然他從後面被卓凱抱住。
“放開。”
“別走。”卓凱一臉苦相,像是央求
一般,把頭架在他肩膀上,“你別跟他走,好不好?”
謝銘掙扎:“胡說什麼!”
卓凱卻搖了搖頭,喃喃道:“他這樣對你……這樣對你,你為什麼不離開他?”
“閉嘴。”謝銘咬牙。
“他,他傷害過你啊……不,不止一次……”
“夠了沒有!”謝銘奮力一怔,脫出了卓凱的懷抱,卻向旁邊一滑,右腳的拖鞋飛了出去,赤腳一下子踩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渣上。
他痛得一呲牙。
卓凱的酒像是瞬間醒了,撲過去抬起謝銘的腳,然後站起來一手扶在他後頸,一手架在膝彎,用力一抬,把他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把謝銘放到沙發上察看傷勢時,發現上面已經是鮮血淋漓。
“對不起。”卓凱一臉歉疚,看了看謝銘,又是一聲,“對不起。”
謝銘嘆了口氣,語氣卻稍稍軟了下來:“去拿急救箱。”
卓凱找來急救箱,用鑷子夾出玻璃碎屑,再拿消毒棉球為他止血。
他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一直沉默著,知道“對不起”三個字說得太多就顯得廉價,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道歉。
謝銘看他萬分小心地擦拭著傷口,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但其實酒瓶是自己扔在地上的,要說責任,其實應該在自己。
“吳……”謝銘才說了一個字,就看到卓凱警覺地抬起頭來,像是小狗一樣,豎起耳朵等他接下去。
謝銘嘆了口氣:“那個人,他得了胃癌。”
當著卓凱的面,謝銘終究還是避開說姓吳的全名,停了停,又補道:“晚期。”
卓凱臉上有些驚訝,但不明白這和最近的風波有何關係,只是默默地點頭。
“所以他以前的兄弟,你大概不記得了,就是姓何的那個,就跳出來奪他的股權。”謝銘由著卓凱給他擦上消毒藥水,再裹上紗布,“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影片,那是虛晃一槍,想逼我調轉槍口指控姓吳的,把他在死前送進監獄裡。這樣他們合股的那間公司,就能完完全全落到姓何的手裡。”
“那……你要怎麼做。”
謝銘搖搖頭:“姓何的很有手段,也很有關係。我被叫進局子裡問過兩次話,要是這一招不奏效,他們還會想其他的辦法。”
“可是那個姓吳的……”卓凱一念出這個名字,心情就非常複雜。
謝銘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姓吳的十惡不赦,自己卻為什麼還是袒護著他。
“姓吳的……他的確,沒有強迫過我什麼。”謝銘講到這裡,頓了一頓。十多年前的往事,他已很久不去回想,那幾年過得太漫長,也太煎熬。
“當初認識那個人,是透過鬱玫。但不是她要挾我,而是,我去求她。”謝銘說起這些舊事,已經儘量將口氣放淡,但還是看見卓凱的拳頭,在一點一點捏緊。
“你大概知道,我父親去世,欠下了鉅債。我一個孤兒,舉目無親,也沒有什麼依靠。來追債的都是黑道人物,家裡所謂的親戚和來往的朋友早就躲遠了。我一個人再怎麼趕場子演戲,也只能賺些零散的小錢,哼,連那筆債的利息都不夠。”謝銘哼了一聲,神情很冷,卻像是蘊著刻骨的恨。
“姓吳的一個人,就幫我還了這麼一大筆錢,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已經像是天上掉下的恩賜。那時候如果一個人不肯出那麼大的數目,就可能,需要找更多的人……”他看見卓凱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停頓,“不然,只有等人來砍成八塊。偏偏,我那個時候還不想死……”
卓凱抓緊了謝銘的手,已經覺得自己的心上橫一刀豎一刀,可謝銘的臉上卻像是麻木得不知道疼痛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些癖好的,我知道。”謝銘說話的口氣已比剛開始平靜得多,聽起來只是淡淡地,“要得到就需要付出,一切都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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