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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裡頭應該還有氣泡、還有血水…他這裡沒有儀器,根本沒辦法知道氣壓是不是達到負值了…
依阿心這樣應該是要開刀的,要輸大量的血、要引流、最重要是儘快開刀找出子彈撕開的裂口,縫起來才能止血、才能真正地救他的命……
現在才五點多吧,別說是幫手,連鬼影也沒有。
在這見鬼的馬路上,他們可以做的已經做盡了。
他不知道阿心是否感受到他的心境,又或只是對自己的死亡有所覺悟。
他們兩人一人跪在男人的一邊。
此時,男人微微側過頭去,棕中帶紅的發浚亂散在路上,他看著陸皚,舉起了手。
那隻手肯定曾經迷人靈活、威風凜凜地握著槍、也殺過人,此刻卻軟綿無力。
那手吃力但堅定地摸上脖子,指頭在摸索著,抓到鏈子、順著鏈子摸索著……
陸皚已經知道他要些什麼。
「戒指,你想要戒指是嗎?你別亂動,我找給你、我現在找給你……」
但阿心已先一步握著了戒指。
那戒指是非常簡單的款式,一圈白金。指紋壓紅了銀亮。
在陸皚還來不及反應時,男人握著了戒指,用力一扯!!
鏈子斷開,戒指握在他手心。
「阿心!!」
此舉動讓男人斷斷續續的輕咳著,但無論如何,男人的眼睛都定定看著陸皚。
包著戒指的拳頭輕輕碰了陸皚一下,陸皚立即抓住他的手。
感到手被捉住之後,他鬆開,手心中的戒指就交給了陸皚……
「……你要把戒指給我嗎?為什麼?」
陸皚問為什麼,但他其實比誰都清楚阿心的意思。
即使這男人不說,他也清楚。
「我不要,這是你的東西你自己保管!!不要還給我……」
別還給我、也別要我帶著你的遺物走、別這樣別這樣……「阿心,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好不好?就算你要再坐牢,坐多久都好,我也一定會……」
阿心凝視他,好像想對他說些什麼,他趕緊伏下去,聽清楚他想說的話。
縱是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陳嬌,也受不了這種場面。
他抽吸一下鼻子,撇過頭去。那一望無際的,彷佛無限延伸的黝黑路面就像個黑洞。
無情、冷酷、沒有溫度、不聽不聞,只是冷眼旁觀並吸納萬物,像寓意死亡。
也許只是他的心境跟情境使然,他只知道自己永遠忘不掉這畫面。
他現在能做的只是急救,而阿心最後的時間是要趕去醫院還是交代遺言,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Gil sir,接下來要做什麼!?」
當他以為這就是結束時,陸皚突然抬頭問。
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仰高,看著他,彷佛他是唯一的救世主。
「不…接下來的在這裡沒可能做到,要替他引流可不是說著玩的…我們沒有那樣長又軟的管子而且他會失血過多…沒可能的!!…等等,如果能用車頭零件的橡皮管跟幾個水樽的話……」
他被突然一催促也亂了陣腳,腦袋中混亂一片,念頭亂冒又被自己推翻。
他用力耗耗發,連自己都聽不懂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媽的……
「告訴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好了啦,好吧!!你現在去車尾箱找找有沒有水樽,不止要一個,如果有的話就把水全部倒掉!!我去找車頭有沒有橡皮管……」反正不幹的話永遠不知道,何況是一條人命!!
陸皚拖著一條腿,艱辛地扶著車身站了起來,他也邊說邊衝去車頭前。
車頭燈反射得他臉上一片慘白。
藉著燈光,他彎下腰,努力找出合適的零件。
橡皮管、橡皮管……水泵那裡應該會連線著柔軟的管子吧……有了!!
他的手才摸上管子,同時,身後傳來異樣感。
硬物抵在他的腰間。
他是條子,跟那玩意兒相處了十多年,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
他可以肯定地說,頂在他腰後的,是一把槍。
猜中又沒有獎品,沒什麼好高興的。
「給我離開他,長官。」
他跟陸皚竟然沒有聽見車子的聲音……
一定是因為這夥人在有點距離的地方停車,徒步走過來,悄悄接近他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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