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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這時,張寧遠感覺到有人一把摟住他的腰,再接著,鼻尖撞上堅硬的下巴,張寧遠吃痛,剛想抬頭罵娘,卻覺得一陣暈眩,然後,自己和躲在角落的郝俊換了個位置。
“你還受著傷,好好待在角落裡,不容易被撞到。後面的,我擋著。”郝俊說完,撐起兩隻手臂,將張寧遠阻隔在一個巴掌大的小空間裡,雖然有些悶熱潮溼,卻讓人覺得無比得安全。
張寧遠點點頭,也不謙讓,身體往後一靠,兩隻手臂都貼著牆,手邊豎著郝俊的吉他。額頭上能隱約感覺到郝俊的吐息,有些溼熱,因此不久,張寧遠的眼鏡上就起了一層白霧。
郝俊見了,幫忙把眼鏡取了下來,用棉衣的袖口抹了把,小心翼翼地塞到張寧遠大衣的內袋裡。
郝俊做的自然,反倒讓張寧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確實,這種姿勢,這種動作,對於兩個男人來說,有些過於曖昧了,不過因為環境的限制,也不容張寧遠多想。
他抬起頭,眼前是郝俊放大的俊顏,有些尷尬地想轉個頭,卻被郝俊的身體整個遮住了視線,只好盯著郝俊額頭上因為擁擠而佈滿的汗水。
張寧遠看著一滴透明的汗珠從郝俊柔順的頭髮裡流到額頭上,再沿著光滑毫無疙瘩的面板向眼睛處流去。
鬼使神差的,張寧遠伸出完好的右手,用食指替郝俊抹掉了汗珠,剛垂下手便對上青年黝黑的雙眸。
張寧遠“呵呵”一笑,解釋道,“你的汗要流進眼睛裡了。”
青年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龐瞬時變為燦爛的笑容,把大棉衣的拉鍊拉開,還覺得熱,就又鬆了鬆圍巾,卻不捨得把張寧遠替他圍上的這條圍巾拿下來。
“要不咱倆坐下來休息下?”張寧遠提議道。
郝俊眼珠子四處一轉,又用餘光掃了掃身側和自己的斜後方,隨後無奈地衝著張寧遠搖了搖頭,“我膝蓋後面就堆著個蛇皮袋,要坐下來有點夠嗆。你要是累了,就趴我肩膀上眯一會兒,要是真睡著了也沒關係,身體重量都壓我身上好了,我能挺得住。”
張寧遠點點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敵不過身體上的疲倦,低著頭,將腦袋抵在郝俊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黑暗裡,張寧遠能聽見列車上的售貨員端著小托盤到處售賣酸辣粉和擔擔麵的聲音,食物在原本就密閉的空間裡散發出一股酸酸辣辣的香氣,和汗液、黴味混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銷魂滋味兒。
張寧遠覺得,這就是中國鐵皮的矛盾之處,明明已經是人滿為患了,卻還是能找到空間,供那些銷售物品的工作人員來回走動。反觀空間較大的動車高鐵內,卻見不到這樣叫賣的人。
張寧遠一直弄不明白,綠鐵皮明明有那麼多的乘客,難道還缺這點錢補貼鐵路局的工資?如今,他算是明白了,這如何管制都消滅不掉的逃票大軍給中國鐵路市場帶來了多大的一記硬傷。
在人多密閉的車廂裡,張寧遠覺得臉頰有些發燙,或許是因為二氧化碳濃度過高,人也變得有些缺氧,漸漸地,張寧遠開始泛起迷糊。
☆、第十五章 綠鐵皮就是夾雜著一股臭味、黴味還有食物的酸味(下)
醒過來的時候,張寧遠發現自己被郝俊摟在懷裡,腦袋枕在郝俊的肩膀上,而離得不遠的地方,有幾個農民工正在起著爭執,兩個大老爺們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直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到家。
張寧遠推了推郝俊,示意對方將自己放開,郝俊意識到張寧遠醒了,便不好意思地將環在張寧遠腰上的手臂鬆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雙眼,對著張寧遠笑了笑。
張寧遠皺著眉,向郝俊比劃了個方向,示意他往後看。郝俊循聲望去,便知道是個怎麼回事了。
“又是搶位子吧。”郝俊嘆了口氣。
“這位子也能搶的?又不是公交車地鐵的。”
“那些個粗野人哪管得了這麼許多,有些個去上廁所的,回來就不一定能坐回自己的位置了。”
“這位子是花錢買的,憑什麼便宜了別人啊。”張寧遠皺眉怒道。
“就是因為一票難求,才更覺得座位重要啊。有些還算比較好的,會把車票的差價補給你,有些不講理的,索性就閉著眼睛不理你,你要是狠了,他得比你更狠,還有些耍流氓的,直接作勢掄起拳頭就打。”
“你經歷過?”張寧遠問道。
“經歷過啊,那年組了個樂隊,去外地商演,買了五張硬座票,卻因為去的晚了只能買到分散的車票。本打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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