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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根本不懂愛的人,又怎麼會愛上別人?
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把自我隔絕在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對另一個人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捨得付出,何況是愛情。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開始輕輕顫抖起來,寬敞的辦公室裡迴盪著他低低的笑聲,地面上卻出現一個一個圓圓的水印。
他笑自己想要空手套白狼,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事能讓他遇到?
譚天陽不是傻子,他的那些把戲騙不到他,所以他也得不到他……
可是他覺得很難過,要怎麼辦才能不那麼難過呢?
辦公室裡,低低的笑聲持續不斷,只是漸漸地帶上了哭腔。
譚天陽真的很好,他好想得到他好想讓他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可是他不相信他愛上他了,連他自己都不信,那他該怎麼辦?
是不是一定要愛上他才能得到他,是不是隻要愛上了,他就可以得到他?
可是沒有人比席昭然更清楚了,當一個人的理智和情感長大成熟後,他很難再與另一個成熟的個體產生親密的情感關係,因為人都是自私的,有自我意識的情感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有裹在一層自我保護的膜裡,不願輕易付出感情,不願輕易相信別人,害怕受到傷害,害怕被人揹叛。
普通人尚且如此了,何況是比普通人更加自私的席昭然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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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天陽離開席昭然的辦公室後,就徑直回了家,他坐在客廳裡,覺得心裡有點亂。胳膊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捂住臉,可是席昭然的臉總是能從各個角度鑽進他的腦海裡,優雅好看的,面無表情的,溫柔淺笑的,朦朧帶霧的……
雙手往上抓了一把頭髮,跟著嘆了口氣。
他沒有想到席昭然會突然跟他表白,讓他毫無準備,讓他猛地回憶起一些一直壓在心底深處,以為會帶進墳墓的過去。
其實那次去“夜總會”接他,他就隱約猜到了他的性向,只是那時候他覺得跟他沒有關係,所以他根本沒有多想,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再一次遇上這種事。
確實,席昭然是一個能讓人忽略掉他的性別的人,不是因為他長得女氣,而是那種無論是男是女都會被他吸引的美好氣質,他無法將那種美好具體地描寫出來,但是他能十分明顯地感受到這種美好對自己的影響力。
也許這就跟擺放在櫥窗裡的高階玩具一樣,如果當你沒有能力擁有它的時候,你或許只會隔著玻璃看一眼,或許連看一眼都不屑,但是當那個高階玩具出現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時,會讓人下意識地想要溫柔地對它,想把他供起來每天替他擦拭十遍。
而每當他看到席昭然時,就會產生這種想法,下意識地想對他好,想保護他。
其它的他暫時無法想明白,可有一點他很清楚,席昭然在他心裡的位置是不同的,與任何人都不同。
想不明白,譚天陽又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繼續想下去,心裡希望席昭然能放棄對他的想法,可是這種想法又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第二天譚天陽照常去上班,大家都在說中秋夜的團圓飯吃了些什麼,今年的月餅又如何如何的,譚天陽聽得有點心不在焉,其實中秋夜他在羅婉伊家裡吃到了些什麼,他根本就不記得了,他那時候一直在想,這段時間要做些什麼菜,可以即營養又不會讓人吃得膩,現在想來,他每天巴巴地操心著的,都是跟席昭然有關係的事。
他藉著去接水喝,站在飲水機前長吐了口氣。水杯接滿水,他看著杯裡的水,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席昭然喝醉了,估計也沒有好好吃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又犯低血壓。
還有……他端著水杯不由自住地發起呆來,昨天兩人最後說到了那種程度,不知道席昭然想清楚沒有,今天會不會回家,還會不會繼續住在他家裡。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端著飯盒離開監控室時,沒有看到幾乎每天都會在外面等他的席昭然,心裡突然有點沒著沒落的,像是有很多事沒有做一樣。在公司餐廳裡也沒有看見席昭然,譚天陽吃完飯後,又開始擔心他有沒有好好吃午飯。
席昭然這個人看著很成熟,可是在某些時候更像小孩子,如果沒有人管著他,他就不會記得。
譚天陽覺得自己變得有點婆婆媽媽的了,不過其實這種感覺並不太壞,每當想到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需要他來操心,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他微微揚了揚嘴角,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心裡希望席昭然能快點想通,他還可以像對待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