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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和這位同床共枕的誘惑,因為那種感覺卻是無比的甜蜜幸福的。
天色微明,幾隻小麻雀“嘰嘰喳喳”的站在房簷上吵鬧,不成想就驚擾了北屋裡睡著的二人。
沈鉞之摟過福來的腰,貼著他的耳畔問:“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兒早點去?”
車伕揉揉眼皮,很尷尬的答道:“餓了,昨天的酒席沒吃飽。”他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總是不好意思下筷子,最後只能勉強混個半飽。
“還早呢,你躺會,才五點多。”鉞之穿上青色的長衫,到外屋麻利的洗漱完後便穿好大衣,戴著帽子匆忙出了院門,去衚衕口買早餐了。
沈鉞之冒著嚴寒,端著早點返回的之時,忽然聽到路邊賣報的小孩兒喊道:“號外號外,東北三省宣佈獨立……”
他連忙掏錢買了一份報紙,便端著早點步入了院門,他注意到頭版頭條就是這個新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年前奉軍剛討伐了倒戈的郭松齡,張作霖一怒之下將其和夫人槍斃並暴屍三天,北方的局勢愈發緊張起來了。日本人,直系的吳佩孚,還有屁股都沒坐熱的總統段祺瑞和在南方逐漸積蓄實力的國民政府以及麾下的國民軍,早晚會有一場爭奪主權的大混戰,到時候恐怕又會引得生靈塗炭了。但分裂的中華百姓還是盼望統一的,只是坐山觀虎鬥的帝國列強並不希望中華統一,這樣就不便於他們控制,瓜分中國了。
他回到北屋,就把早點放在餐桌上,對屋裡的福來說:“若是不累了就起來吃吧,餛飩還熱著。”說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裡的報紙上了,最近沒有收到家裡的回信,他是不是要拍個電報去問候一下?
福來也睡不踏實了,他穿好褂子和長褲,披上棉襖來到了外屋,看到面色凝重的沈老闆便關切的問:“出什麼事兒了?”
“張作霖通電全國,宣佈東三省與北京政府斷絕一切行政關係,以鎮威上將軍名義主持東三省軍政事務。東三省法團聯席會議通電,實行三省聯治,推張作霖維持東北秩序,宣佈從即日起,北京政府一切命令和約束,概不承認……這下可麻煩了。”他念道,隨後就無奈的嘆了口氣。
佟福來坐到他邊上又問:“您是不是擔心家裡的情況,實在不行就回去看看吧,坐火車很快就到奉天了。”
“下午我拍個電報去,老帥把隊伍都撤回地盤駐防了,看樣子馬上就要打仗了,你離開北京也對。”雖然他現在是個把政事置之身外的伶人,但畢竟是在軍閥家庭長大的少爺,他對這些事還是很敏感的,大戰在即的硝煙味兒似乎已經飄散在北京城周圍了。
福來皺著眉道:“打仗對老百姓可是苦痛折磨啊,還是不要打的好。”
“所以我才不喜歡跟著父親當兵,但他們自有一番道理,覺著自己才是中國的大救星 ,可我不信!”鉞之固執的說道,毅然放下了報紙,內心還是有些掙扎的,他很擔心父親和大哥的安危。
這些年來,軍閥混戰帶給中華大地的傷害遠遠多於利益,一介草民的他即便是關心也難改變殘酷的事實,所以他索性拋開一切,漠然置之了,他便是魯迅筆下典型的阿Q,但不做阿Q他又能做什麼?
時代的弄潮兒不過是死得快點兒罷了,他承認他沒有戊戌六君子的胸懷和抱負,也沒有辛亥革命志士的熱血,父親罵他是個“沒有筋骨只愛風花雪月的懦夫”,七年前他還曾因為這話和父親爭執,他辯說京劇是他的摯愛,他會唱一輩子戲的,至於讓他當兵門兒都沒有!這番話氣壞了父親,直接拿個花瓶朝自己捙了過來,要不是他身手好,恐怕頭上早就開花了。
聽到沈鉞之這麼說,福來也想到父親準備送他去軍校的事情了,但他的心態卻比對方平和的多,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遵循著忠孝禮儀的準則,總之父母之命才是最大,他還沒有意識到成為軍人之後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的。
32藤田送賀禮表心意
正在兩人坐在房內為局勢躊躇之時,昨夜醉臥洞房的吳璧凌也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坐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睡著的媳婦青蓮,頓時覺得有些彆扭,連忙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匆忙洗漱了一番,這才狼狽的逃出了新房,來到了院子裡。
剛穿過走廊的時候,老李頭兒便提著一份裝在漆木盒內的賀禮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少爺,有位叫藤田的日本人給您送來的賀禮。”
“哦,他人呢?”透過上次的談話他倒是覺得那個日本人並不是那麼討人厭了,但昨天的婚禮他倒是沒請對方過來,這似乎有些失禮,可禮物是斷然不能退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