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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不能原諒他,當年爹曾經要把我送給別人寄養。”說到這兒,他就鎖住了眉頭,但他卻不能埋怨父親的。可母親卻沒辦法諒解父親,她認為自己應該和哥哥,姐姐擁有一樣的權力,因為他也是佟家的血脈啊。
這下子沈鉞之才明白過來,原來老太太是因為這件事在和佟先生生氣,換做是他恐怕也很難原諒對方的。可既然佟先生已經說要接他們回廣州,就證明已有悔意,無論如何認祖歸宗對福來來說都是好事,應該把前塵往事都暫且擱在一邊,福來的錢途最重要,拉洋車以後肯定是沒出路的。
“你怎麼打算的,最後還是要你來決定。”鉞之溫和的一笑,就坐到了床尾,將福來受傷的腳從被窩裡小心的捧了出來,仔細檢視,看上去沒有昨天腫得那麼大了,過兩天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福來扭過頭看著他說:“我得陪著我娘,她辛苦的把我養大,我不能讓她傷心,得順著她,否則就是不孝了。”
鉞之把他的腳放進被裡,柔聲勸道:“要是去了廣州,你娘有人伺候,病也能好得快些,你得多為將來打算。”
車伕望著他那雙精神奕奕的眼瞳,有些猶豫的問:“到了廣州一切都能順利麼,我心裡沒底兒。”
沈老闆擰著眉搖頭:“這……我也說不好。”福來的擔心確實很有道理,佟家的情況現在誰也不知道,或許一入豪門深似海也說不定,畢竟每個家族的情況都不盡相同,倒是有不少兄弟之間為了利益反目為仇的例子,當然他們沈家沒這情況,大哥人比較厚道,對他從小就很關愛,而大媽也很疼愛他,每當和父親爭執的時候還會向著自己說話。
他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太陽穴,低聲道:“要是去廣州,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就不好了,我不想礙人眼。”
沈鉞之覺得他的說話的口吻就是自暴自棄,便很嚴肅的說道:“別把事情想得如此糟糕,既然你爹要你和大嬸回廣州,他便會把事情都安排妥當的。”
佟福來轉過身微閉眸子:“還是暫且別談論它好了,您這兩天外出麼?”他現在腿腳不方便,沒辦法給沈老闆拉車,這便是他的職責沒盡到哦。
他搖頭:“不,哪裡也不去,在家歇息,你好好養傷就成。”不僅如此,福來本來就是個有錢的少爺,當然不能再給自己拉車了。
車伕聽到這話,才踏實下來,點頭說道:“好,我再睡會兒。”
鉞之幫他蓋好了被子這才輕輕的走出了西屋,關好房門,隨後便回北房看報紙去了。但他的內心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平靜下來,果然要是福來突然離開北京,他還是很不捨得的,但他好意思對人家說你留下來繼續給我拉車麼?這更不像話,可他又能如何對福來負責,把個男人“金屋藏嬌”麼?
他放下報紙,搖了搖頭,沒想到他堂堂的沈二少爺卻拜倒在一個車伕的腳下,這可有失他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的做人準則。
27慈母為福來細思量
佟老太太此時正在何師傅家中,將昨天發生的事向何師傅和師孃娓娓道來。
何師傅聽完她說的話便抽起了菸斗,他皺著眉問:“大姐,您打算怎麼辦?”
“我不能讓他帶走福來,更不想去廣州。”佟春燕咬牙切齒的答道,現在她對那個男人只有恨。
何師傅的老婆雅蘭看到她這個樣子,只得勸道:“大姐,您也得為福來今後考慮,雖然拉洋車能餬口,但福來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怎麼辦,您也知道上了年紀的車伕活得有多悽慘,我覺得您應該仔細想想。”
何師傅朝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別再添油加醋的說風涼話了,佟大姐肯定有自己的顧慮,否則怎麼可能咬著牙獨自撫養福來呢?
佟春燕垂下頭,黯然的說道:“妹妹有所不知,當初我幾番懇求,他還堅持要把福來送到鄉下去,他嫌孩子是累贅,可福來確實是個好孩子啊,又孝順,又懂事,他憑什麼要把孩子丟掉,福來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因此她更加的痛恨哥哥,不僅僅是他奪了自己的青春,還要把他們的親生兒子扔掉,她怎能原諒這禽獸不如的男人?
何師傅放下菸斗,也委婉的勸說:“姐姐,您容我說句公道話,這件事您應該讓福來決定,而且雅蘭講的也有道理,當初是他棄養福來在先,但如今他想悔改,想補償你們,不如試著給他個機會。”
聽到何師傅也這麼說,佟春燕就沉默了,每次看到福來因為拉車而累得滿身大汗,或是受了傷的時候她真的心疼得要死,但哥哥是怎樣的人她卻是很瞭解的,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