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即使酩酊大醉,良好的生物鐘也讓李廣榆在早晨七點準時醒來。他揉了揉疼得幾乎要炸開的頭,從床上坐起來。
昨晚的事情他大體是有印象的,負責的一個實驗出了結果,學生們都很興奮,不知是誰說出去昨天是自己的生日,於是一大幫年輕孩子非得鬧著給自己慶祝生日。李廣榆很少喝酒,被學生們鬧得不行,強撐著喝了三瓶,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的原因,很快他就不省人事了。
他看了看時間,找出乾淨衣服換上,去洗手間洗漱。出來的時候,看見頭髮蓬亂的夏彬從臥室走出來,也是剛睡醒的樣子。
李廣榆有點緊張,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做什麼讓夏彬不開心的事,這麼一想,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就愣在洗手間門口。夏彬從他身邊繞過進了洗手間,問:“酒醒了?”
一瞬間李廣榆都沒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好久才“噢”了一聲:“醒了,醒了。”
“沒本事就別學別人喝什麼酒。”夏彬說完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李廣榆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去廚房。路過客廳的時候,他看到玄關放著一個精緻的紙盒,上面用淺藍色的信箋紙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
李廣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從六年前起,夏彬再也沒有送過自己任何東西,上一次送自己的父親節禮物,還是他六年級時從十元店裡買的乒乓球拍,至今李廣榆還儲存著。那時候還有一封信,裡面寫著“老爸,為了我你要多鍛鍊身體”。再後來,不僅這種關心的話不再有過,夏彬甚至從來沒給過他好臉。
如今怎麼突然轉變了?是因為自己幫他進了想進的學校嗎?
李廣榆幾乎是抖著手解開了盒子外面的絲帶,開啟盒子,裡面是一盒皮帶,上面還放著一封信。
李廣榆突然覺得不對,這皮帶看牌子很貴,夏彬一個月只要了一千塊錢的生活費,不夠買的。
他開啟信一看,愣住了。
“願它代我陪伴你。珍重。周越。”
等夏彬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李廣榆仍然愣在玄關。
“你幹嘛呢?”
夏彬的一聲呼喚將李廣榆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渾身一抖,一滴眼淚從眼眶中被抖了下來,砸在了信紙上。
夏彬看了看他,看見了開啟的盒子,突然變了臉色,衝上來劈手奪過那張信紙,掃了一遍。
他舉起信紙,撕了個粉碎,然後端起禮物盒子,衝出了家門。李廣榆一動不動,任由他將皮帶、信扔進了屋外的垃圾箱。
夏彬進屋關門的時候,李廣榆低聲道:“就算你不說,這東西我也是要退回去的。”
“為什麼要退?”夏彬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挺感動的嘛,屁精?”
李廣榆默默承受了他的辱罵。
“他要送那是他的事,既然送來了,怎麼處理他管不著。”
夏彬說完,轉身回自己房間。
那一整天,李廣榆的腦子裡都浮現著那隻垃圾箱。
趁著哪天夏彬不注意,買個一樣的還回去吧,這樣實在不太好。李廣榆這麼想著。
之後他再也沒有收到來自周越的任何訊息。有時候也會想念,好幾次他掏出手機,看著那個躺在黑名單裡的名字,可是想到夏彬的極端態度,他還是將手機放了回去。李廣榆努力將自己的情緒扼殺在萌芽狀態。秋天很忙,新來的幾個研究生專業知識還不到位,幫不了什麼忙,很多事情都要他親力親為,手把手的教,幾個專案一起進行又一樣重要,忙起來巴不得自己長了八隻手,倒也沒有機會再想別的事情,一晃眼兩三個月就過去了。
而夏彬的表現似乎也越來越好。李廣榆去夏彬的學院瞭解過,聽說他課堂表現雖然不怎麼樣,倒也還算乖巧,和室友相處得也不錯。
自己的付出,也算是有回報的。這麼一想,失去周越的痛苦,似乎又能被沖淡好一些。
十二月一日,是夏靜十週年的忌日。
這天是週三,李廣榆頭一天就請好了假,第二天一早,開著車帶著夏彬先去了夏靜的孃家。岳母早已準備好了祭品,考慮到兩個老人的年紀,在夏彬的勸阻下,岳母將祭品交給他們父子二人,由他們代為祭奠。
由於來得早,公墓裡就他們兩個人。去的時候公墓的門衛才剛起,見他們來了才開啟門。夏彬和李廣榆進了大門,一前一後走著,一言不發。
到了夏靜的墓碑前,夏彬用帶來的掃帚將四周打掃得乾乾淨淨,李廣榆擺上祭品,點上香。夏彬在夏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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