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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仍然不依不饒,奶奶幾次欲言又止,都被李廣榆用眼神阻止。好說歹說勸好了姥姥姥爺,李廣榆開車送三位老人回去,等他再次回到醫院,病房裡終於就剩了夏彬和他兩個人。
夏彬住的病房是特護病房,床位費比一般病房貴了不知多少,好在條件確實不錯,每個病房只住一個病人,安靜,有獨立衛生間,還有供陪床的家屬休息的床位。李廣榆關上門,在夏彬床邊坐下,整個房間便陷入沉默。
夏彬低頭費力地去看李廣榆,卻見李廣榆只把視線凝聚在自己的手上,似乎完全不準備和他交流。等到夏彬幾乎都不抱什麼希望,失落地重新看向天花板後,他才開口道:“不論如何,你不應該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夏彬連忙轉頭看李廣榆,然而李廣榆仍然沒有看他的意思,只自顧自道:“我和醫生談過了,你這次傷得很重,但是基本都是外科傷,不致命。環城路上那麼大的車流量,只要運氣稍微差一點,可能等不及我回來你就已經死了。”
夏彬看李廣榆嘆了一口氣:“有必要賭氣到這種程度嗎?”
車禍發生在李廣榆打完電話的那個下午,他當然明白夏彬是為了什麼這麼做。夏彬看著李廣榆,低聲道:“……你肯定特瞧不起我。”
“我沒必要瞧不起你。只是就像你姥姥說的,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夏靜。”
“除了這個沒別的了嗎?”
“……沒別的。”
“……”
之後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蔣餘來。
夏彬從來沒想過某一天會讓蔣餘和李廣榆見面,可是這件事這麼快就成了現實。本以為李廣榆看到蔣餘就是去年冬天在冰天雪地裡等他的那個人,會說些什麼,但夏彬從李廣榆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蔣餘禮貌地與李廣榆握手,稱他李教授,李廣榆點點頭,開門見山:“我聽醫生說了,最開始送夏彬來醫院的是你。我兒子這次受傷的事,多虧了你的幫助。非常感謝。”
“哪裡哪裡……”蔣餘謹慎的謙遜著,夏彬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他很重視和李廣榆的這次見面。這還真是奇怪,夏彬在心裡想,如果蔣餘知道自己對李廣榆做過什麼,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李廣榆堅持將所有蔣餘墊付的費用還給蔣餘,蔣餘說什麼也不肯要,二人正糾纏著,忽然來了個護士,喊病人家屬去護士站一趟,李廣榆向蔣餘道聲抱歉,便跟著護士出去了。蔣餘看著李廣榆走出去,轉頭笑對夏彬說:“你爸爸很帥啊。”
夏彬對他的恭維不做評價。蔣餘見李廣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樣子,便走到夏彬床前坐下,輕輕碰他的手。
“還疼嗎?”
夏彬望著天花板:“挺疼的。最難受的是不能動,悶得慌。”
“這才幾天,只怕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你都只能是這個狀態了。”
夏彬看著蔣餘,道:“他要還你錢,你就收下吧。我……我爸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不會欠別人人情,你跟我們非親非故,這個錢肯定是要給你的。”蔣餘笑著低聲道:“你說收下,我就收下。我聽你的。”
夏彬點點頭。自那天清醒時遠遠一眼,他就再沒和蔣餘碰過面。蔣餘似乎很享受這難得的二人時光,絮絮說了許多話。
“那天送你到醫院,等醫生問誰是病人家屬,我才發現我不算家屬……沒辦法,翻出你手機給你爺爺家打了電話。後來你家裡人都來了,堅持要給我錢,我拒絕不了,便躲著走了。沒想到今天中午接到你爸爸的電話,說得十分誠懇,一個大學教授一直喊我蔣先生,我還真是覺得有點承受不起。”
“那個錢原本就不該讓你墊。”
蔣餘笑著嘆口氣:“你們父子挺像啊。”
夏彬忽然轉過臉盯著蔣餘,盯得蔣餘莫名其妙:“怎麼了?”
夏彬沒說什麼,扭過臉繼續看天花板。
“我們怎麼可能會像。”
蔣餘被他的話搞得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深究,只是笑笑,“不論如何,現在看你狀態還好,我就安心許多。”
蔣餘輕輕吻了夏彬的手指,然後將他五指分開,緊扣在自己手裡。夏彬動了動,想要掙脫但太費力氣,便任他握著。
“那天我看著你被撞倒,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夏彬捏捏蔣餘的手:“別說這些。”
“那你願不願意告訴我,到底為了什麼?”
夏彬不肯說話,蔣餘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