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頁)
。
=================================================================
(一)哨夜春深
這幾日,每到了晚點名時,我的目光時不時會落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難以剋制地,即使我知道外表上看起來與平日無二,可觸目所及總難掩心中翻攪,幾次險些將之喚進寢室裡一解情懷。
但,我知道這般紓解只是害人害己,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軍中業務總有它處理的方式與邏輯,任職連長多年仍不見拔擢,雖有憾,倒也不怨,領這薪俸並非是因為有甚麼豐功偉業,不過就多讀了點書罷了,古時文人投筆從戎是種氣節,從今日角度來看,混口飯吃罷了。
是以,對於眼下這些心不甘情不願來服役的義務役們,許多事情就睜眼閉眼過了,別惹事生非就好,在軍中,很多事情是無過便是有功。
好好的幹我的連長,領著俸祿過日子便罷。
可偏偏那晚被我撞見令人難以啟齒的事,說了,穢亂軍風之事可大可小,不說,若被揭發就變成為我這主官領導失方,怎樣都很是為難,如今流言流語隱約漫起,但見當事人卻依舊,連我自己多年未碰的領域也逐漸將要失守。
“連部班先下去。”我說道,然後對餘下的人例行性交代幾句便也讓大家下去休息盥洗。今晚氣溫驟降,軍中供應熱水的鍋爐壓力不夠全連一起洗澡,是以我要求士官以上的都等到弟兄們洗完了才可以洗,以免水壓不足,拉長沖澡時間而讓人受寒。
我回到連長室坐在桌前,拿起李班長借我的小說準備一解這漫漫長夜,若說軍中穩定過日子,卻是失了自由,餘下的就是自己找排遣的管道,再不然就是費盡心機去營部旅部做點公關,混一點的就是三不五時外宿。
今晚的心思紊亂,看沒幾行字就想起那晚遇見的事,至今也不過月餘,可每每思及就總是歷歷在目……。
某日,我循著往常路徑前往連上另一個哨點巡視,並非是要摸哨找碴,而是有時夜半難眠時會出來走走,與哨兵閒聊幾句打發他們哨上時間,就算看見偷懶睡死的,頂多叫醒念幾句,陪他站個十幾分鍾直到確認他省了才會離去。但如果是操演就不會這般輕鬆了,一切公事公辦。
就在那晚不知怎地,沒打算騎著腳踏車巡哨,想緩緩步行,醒醒腦,調整一下思緒,哨點一、哨點二正常依舊,精實老兵站哨就是不一樣,大老遠就看見我的身影,開始戒備著,等到確認是我之後才敢略微鬆口氣。
“不錯喔,眼力好。”我贊著眼前這全副武裝,眉眼間透出精神的待退老兵。
“謝謝連長!”他抖擻的音量畫破寂靜長夜,星空似也因此閃了閃。
我欲往下一個哨點,突爾想起甚麼,回頭問:“帶班查過哨了嗎?”
哨兵宏亮地回應:“報告連長,十分鐘前來過。”
今晚的帶班是李班長,他竟沒賦懶偷睡?!據我所知,平常輪他當帶班查哨時都會到最後關頭才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騎著腳踏車,像個土匪一樣搶奪各哨哨本胡亂籤一通之後,再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方式回到連上繼續呼呼大睡。這歪風幾番影響到其他班長有樣學樣,花了一番工夫矯正,甚至有次被其他連的軍官發現,往營長那告訴,被略施薄懲才稍稍得了乖,聽聞今晚如此態度倒讓我感到欣慰,不枉我一片苦心,也沒白費我賣老面子說服營長不要罰得太重,免得影響他日後發展。
往哨點三的路是一條蜿蜒小徑,小徑兩側荒煙蔓草叢生,免不了有蛇出沒,但瞧今晚溫度略低,蛇蟲一類的應該躲著禦寒,加上我此次不是穿著藍白拖逛大街,而是一身迷彩軍服,腳上的靴子自是擋得了蛇吻,可即便如此也不希望那細長冰冷的傢伙竄出來擋道。
而再往前有一廢棄的哨所,本來要拆除,但跑戰備的時候這裡是個不錯的點,也就呈請營長留著它,雖目標明顯,可跑狀況時也不會真的就待在裡頭,這不過是欺敵之用,若真有狀況的話。
真正的哨所還須走一段路,只是我方經過舊哨所時,依稀可聽見聲響,興許是風吹草動,不以為意地再行幾步路,卻聽見似有人聲,道著:“不行了……”
這麼晚了有人在這裡?
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低著身子往一旁的草叢而去,輕手逐一撥開高及腰際的長草,隨著聲音愈發清晰,我愈壓低身子,此時已經是蹲姿慢慢地往前了,就在我又撥開一簇長草之後,眼前光景讓我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