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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你。你心腸好。小偉、建國和我平常那麼好,可到了關鍵時候……連勸都沒勸一句就走了。要不大勇也不能把手……可你,和我都不認識,在我犯錯的時候下死命抱住我……你知道不?那天要不是看你那可憐樣兒看我,我真砍你了……我不打你。可我一犯混,自己就管不住自己了……”
夜漸濃。四下無聲。一輪圓月播撒出萬點銀光,輕柔地落在空曠的荒野上,滿目清涼。
擎天高塔下,一個剛硬的漢子,身披清輝悠然訴說。那一刻,月光在我心裡雕刻出一幅永恆的圖畫——他坐在塔基的水泥臺邊,兩肘自然拄在膝上,兩手交握,身體稍向前傾,脊背挺直,仰起頭與月對視。黑夜迷離了他的容顏,但他嵌在亮白天空上的輪廓,卻格外分明:硬挺的前額;聳直的鼻樑;生動的唇瓣;飽滿的下額;還有那一頭微微卷曲的毛髮……
我沒想到他會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塊頑石,無論怎樣的熔爐也不能將其煉化,堅硬地伸出利角隨意割傷觸碰它的每一個人。我以為,這塊頑石是沒有感情的,擋在路的中間,任你如何疲憊和不情願,它都照樣逼迫你不得不改變人生的航向,走上不屬於自己的旅程。於是,我的內心處深深地恨著它,希望早日躲開他,越遠越好。從未想過,頑石也要歷經霜雪,會在風雨中剝落……
“你錯了!一直都是錯的。”於是,我看著他,幽幽地說:“那天抱住你,並不是為了挽救誰,是因為聽到方班長喊得揪心,下意識做出的舉動。下意識!你懂嗎?就是條件反射……算了!總之,心腸好的人不是我,是方班長……”
“誰好誰賴我心裡有數。”他打斷我。
“你根本就沒數!……你知道華班長和車班長為什麼走嗎?他們是不想看到你和吳班長大打出手,誰吃虧佔香他們都會心疼。而且你知道嗎?他們這一走,你和吳班長都會認為他們是在生自己的氣,他們是想透過他們在你和吳班長心裡的地位,來影響你們兩個人的情緒,使你們都認為自己錯了,能收斂點兒脾氣……你想想,如果他們不走,你和吳班長能這麼消停不?……華班長是個絕對聰明人!車班長也不笨,看到華班長一走馬上明白了。當然了,其實你也不笨,只不過當局者迷,認為他們跟你關係好就應該站在你一邊,那他們跟吳班長就差了?……所以,你還是回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吧,等明天去看看吳班長傷得怎麼樣,然後給他道個歉……你瞅我嘎哈?不是你先罵人家的啊!你……”見他看我,想想他罵吳班長的樣子我就生氣,硬是把後半截話嚥了回去,扭頭不理他,望著遠處群山的嵌影,不知道我說了這麼多他能聽進去幾條。
“喬暉——”好一會,他喊我:“你也知道,我,我不會……”
“不會道歉就自己想辦法!”我第一次兇他。想想他這麼低三下四的,心裡有些不落忍,轉過頭看他,並和氣地說:“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你。”
“喬暉——”他又叫我。喊完後好一會不見下文,就那麼痴痴地看著我。
“喬暉……”他又一次喊我的名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知道不?第一次見你那會兒,你創(撞)我我就應該揍你……”
什麼邏輯?撞一下就揍人?氣死!
“為什麼沒揍呢?”聽他半天沒下文,我不禁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一看你那樣兒……一看你眼睛我就下不了手,心裡就沒那麼大脾氣了……”讓他說髒話爆粗口呱呱的,說點正事兒就費勁。
“啊!完了就想盡一切辦法把我弄到炊事班,就為了看我眼睛唄?”我一想到他那天晚上為了把我弄進炊事班,一舉震懾全人類的英雄壯舉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天那氣魄哪去了?怎麼也有今天?
聽我歪的不上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躥起,在我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而後又坐了回去,假怒裝腦地說:“你這小B崽子……又給你點兒臉了是不?你那天讓班長揍了在那抹鼻涕淌眼淚地,你知道你方班長回去多心疼不?你良心怎麼樣(讓)狗吃了?安排你去吳班長那你又不去……幸好沒去……要不是你方班長怕你挨欺負受罪天天磨我,我還真懶得管你……你以為連下的兵是那麼好當的?你以為通訊員是那麼好當的?消消停停地在炊事班混三年,回家找個工作就得了……部隊裡頭都是人吃人,你看連下那幾個班長人模狗樣的對你好,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餅!”
我的一句話讓他跳起來打我,同時他也迴歸了大聲嚎氣說話的方式。這,才是他的本性!
“我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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