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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來的時候是嘴角泛酸,在地上坐了一個晚上,整個人便都跟醋缸子裡泡過的一樣。張文宇歪了歪脖子,一個大哈欠還沒打出去,有人開了門。
“文宇?你怎麼在這兒?”
文宇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倚著牆壁假裝沒事兒人一樣剛站起身,一屁股又栽歪到地上去了。姜海伸手扶他,被文宇甩在一邊,“你別管我,你還能管我一輩子啊?”
姜海聽過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拽著文宇的胳膊就往懷裡拽,“丫的你他媽長能耐了哈?看你哥回來把你給得瑟的!”
張文宇也是真急了,左推右搡就是不聽,賴在地上說不起就不起,“你別管我,你別碰我!”
姜海罵了一句他孃的,站在他對面喊著,“張文宇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
“我就是不想起來怎麼啦?我就是想坐在地上,我涼快,我爽,我站著腦袋迷糊,我大清早的就在你家門口坐一會兒礙著你什麼事兒了?我怎麼就不能坐地下啊?”
姜海傻了眼,彎腰下去瞅了瞅,張文宇嗷嗷著,居然已經滿臉淚痕,“哇操,你哭了?你哭啥呢?”
姜海蹲□,掰著文宇的下巴,抬手擦掉一串眼淚,又冒出兩大串,“說話,你哭啥呢?我讓你坐著還不行麼?你別哭啊,怎麼跟你哥一個樣兒,動不動就愛哭啊?”
“不許提我哥!!!”
姜海連忙點頭,“不提,不提,你說啥就是啥,那大爺您現在是,還想擱地上坐著?”
張文宇長出了一口氣,嚥下去沒來得及流出來的眼淚,看向姜海的眼睛,“姜海哥,我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拉倒,咱倆拉倒,以後你跟小文哥一樣,都是我哥。”
姜海笑著摸了摸他腦袋,“成,大爺有話您吩咐,小的照做,一點兒不會含糊。”
張文宇噗哧一聲樂出來,“就你這噁心人的死樣兒,我是瞎了哪隻狗眼了我?”
姜海的一句玩笑,有意或者無心,都讓接下來這場談話,漸漸遠離張文宇預想之中的軌道。他本想告訴姜海,這麼多年來他的良苦用心終於全數打了水漂,他本想說他也曾痛恨自己也曾噩夢連連,然後他會擦擦眼角的淚,梗著脖子說可是老子不後悔,說七年了老子終於看清一個人,老子現在就要遠走高飛,馬上,立刻。
可姜海什麼都沒讓自己說出口,只是點點頭,“你別說了,我都懂,我也有錯。我早該告訴你,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哥,是因為奶奶,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但從來都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如果沒有我哥呢?”
這可能是張文宇,給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了。
“那也會有另外的人。”
張文宇沒哭,這道理他早明白,他早該參透,這世上天生就有兩種人,兩條平行線,就是兩個世界。
“姜海哥,我想離開這兒。”
“跟誰?你自己嗎?”
張文宇點頭。
“問你哥吧,他要是同意的話,我沒意見。”
三方會談是在當天下午進行的,張小文坐在主位上,屁股底下塞了好幾個墊子。他動一下就皺一下眉,一旁的姜海便趕忙低下頭,握著手裡頭的茶杯不敢插話。
“兔崽子你再說一遍你想幹嘛?”
張文宇津津著鼻子,抬頭看了他哥一眼,“哥,我不是要離家出走,我不也不小了,外面的世界那麼大,你就讓我出去闖一闖唄。”
“不行,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哥,你就老實待著,你不用闖,以後你姜海哥掙錢養咱倆。”
姜海嘴裡含著一口熱茶,噗哧一下全吐了出來,側過腦袋看見張小文滴溜圓的眼珠子,狠下心說,“我養你倆,我看行。”
“實在不行,我把你大姑留給我那些錢拿出來,給你開個店。或者你直接加盟你姜海哥的菜館,他要是敢收你錢,我就抽死丫的。”
姜海繼續點頭,“嗯,這樣聽著也不錯。”
張小文有了盟軍,心裡頭賊敞亮,“總之,你跟我的距離不能超過三公里。”
張文宇埋頭不講話,卡巴著眼睛思索了老半天,終於拍案而起,“你倆別幼稚了成麼?我知道你們是好心,可是你們在給我這些所謂的照顧時,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想要什麼?
我不是自己一個人走,是跟鄭彪子一起。
我其實春天的時候就開始去他店裡學修表了,師傅姜海哥你認識,就是那個老毛子。他說我腦袋好使,心也細,挺適合幹那一行的,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