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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她完全不記得那個奸(螃蟹)夫的名字,懷抱裡摟著一個枕頭,依依呀呀地唱著他沒聽過的歌兒,看到他來,女人清澈地微笑,喚他:“四少——”
那是舊時的稱呼,在改革開放的大陸,早已成為銀幕上的臺詞,但早些年在海外的華人,還留著這樣的習慣,彷彿隨著這樣一個稱呼,他們以為還能留住往昔的繁華與榮耀。
那女人又拍了拍枕頭,笑道:“四少你好久都沒回家了,小瞳都要不認得爸爸了——”
“想哭的話,沒人會笑你。”他以為被那麼多苦難壓垮的孩子真的會失聲痛哭,卻只看見他嘴角邊的苦笑。
“事情還沒有完,得一件一件來,屬於你父親的那一份,你難道不想拿回來麼?哪怕是燒掉給在地下的岳父大人也好啊——”
“哪個是你岳父岳母?”含混的聲音輕斥一聲。
————周圍七大姑八大姨的咒罵聲不絕於耳火光裡,他看到那些罪惡被火焰淨化,他輕輕地笑,可他一點都不快樂。
2、
回到公司門口,敲了敲改裝車的玻璃,驚醒了在裡面打盹的男人,他猛然扯掉臉上的雜誌,驚喜地看著窗外,居然真的回來了,而且還是囫圇個兒的,哪兒都沒缺。
這小王八蛋,說得好好的,可臨了了偏偏死活不讓他跟著,連保鏢都不讓跟著,還不無諷刺地笑著說:“你不是有監視器麼?還擔心什麼?”當時差點沒把他噎得背過去,在他心裡自己就是變(螃蟹)態偷窺狂麼?
一關上車門,某人不管不顧地摟著他:“你這小混蛋,一時不看著就跑得沒影兒了,這麼胡鬧,回去看我不打斷腿。”
“顧承——”
“總算還是整個兒的。”他心有餘悸地拍拍小鬼的背。
“我說了,相信我一次。”他反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前任老闆,反正已經到了最後,面對彼此心有靈犀的分離,他倒生出幾分不捨來。
顧承覺得差異,鬆開了懷抱仔細端詳著他的小鬼,不知什麼時候,小鬼變得這麼成熟了,也這麼生疏了——
“所以我才把監聽給關了,看你跟他們走了,沒把我心臟嚇出來——”在情人的面前,誇張耍寶地拍了拍胸脯,他彷彿看到了他們未來的幸福。
那一天,他們兩個真的如同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再不管路人甲乙丙的目光,牽著手走過大街小巷。
3、
終於還是走到了必須做出決定的路口,再往山上去,那邊連公交車站都沒有了,一個不好,亂入了公墓或者是果園可怎麼了得。
在療養院時,他多慶幸自己沒有真的下狠手。只是,雖然那裡面的確沒有人,到哪那個男人,是他放在地下室裡活活餓死的。
不知道這件事,他會恨自己多久,自己恐怕也是賤兮兮地覺得,與其讓他了無牽掛地離開,倒不如做一件讓他絕不原諒的事情,恨自己到底,只是終究不忍,小瞳會恨的那個,永遠只有他自己,卻絕不肯跟傷害過他的人再扯上任何聯絡。
那些錢,是燒給沈家的態度,何嘗不是燒給他看的。
他沉默地停在路邊,旁邊的少年也默契地停了下來。
“顧承,時候不早,我得走了。”
“能留下來麼?”
“我暫時也沒有地方去,會住在公司的宿舍裡。反正那邊還是需要人手幫忙,我也做不了別的工作。”他的臉上,已經無法再浮現笑容。
“如果捨不得,就留下來,你還在乎什麼名不正言不順麼?現在你身上已經沒有欠款了——當然,你要走的話,我不會阻攔。”
“就是捨不得,才更要走——唔……”
4、
一根菸燃到盡頭,被黑色的馬靴一腳踩咩,程唯轉身走了,清冽如同帝都十二月湖面上的冰。
——“我的假期到頭了,我們不會再見面,自己保重吧。”
——“其實,我是想拐著你私奔來著的。”
——“對自己好點吧,你從始至終,只虧欠了自己。”
他靠在白樺樹上安靜地聽著,手裡的煙慢慢熄滅,一口也沒抽。不遠處林肯在帝都冰冷的陽光下反射著低調的光芒,以及行人疲憊的臉。
到底還是被強留了下來,這個食言而肥的資本家,可是面對幸福像小豬一樣的生活,他的反對不是那麼有力度。
到底是沒能走掉,本想有尊嚴地離開,可是那一夜的纏綿悱惻,讓他改了主意,他要親自去踏過最後這一片荊棘,摘掉他們之間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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