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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鬱青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最後涼了。他想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
如果玉卿在鏡子裡,他怎麼可能自己把鏡子交給別人?!
所以,他不在鏡子裡。
那他會去了哪裡呢?林鬱青趁著下午的課間又跑到了那家小麵館,得到的答案是,那個漂亮哥哥把鏡子留下之後,就走了。
“他什麼也沒說?”
“說了,說你要是找來,就把鏡子交給你。”
“沒了?”
“沒了。”
林鬱青傻了眼。
整個下午,都在一種渾渾噩噩的情緒中度過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很生氣,又氣不起來,心裡總是隱隱地發慌,手下意識地去摸那小鏡子,每摸一次,心就涼一截。
玉卿你到底跑到哪去了?!
還有最後一點希望,那就是,玉卿自己回家去了。
雖然明知道不大可能,但好歹是個希望。玉卿就是從那面鏡子裡走出來的,沒準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回去拿了呢!又或者,是他想逗自己玩,看看自己著急的樣子?
林鬱青的腳步一會快一會慢,一會想插上翅膀飛回家去看個究竟,一會又害怕回去了之後,只有一面空落落的鏡子…
終於到家了。
林鬱青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鑰匙,開了門。
姥姥在客廳看電視,姥爺在廚房洗腳。
一切悉如平常。
“回來了啊。”
“啊。”
“試考得怎麼樣啊?”
林鬱青全身忽然一震。
“考砸了吧?看你那熊樣!”姥姥埋怨著,臉上卻還帶著笑影,“餓不?給你洗個蘋果吧?哎呀!怎麼的了,這怎麼還哭了呢?”
林鬱青立刻側了側頭,抹了一把:“哈,哈哈,讓砂子迷了。”
姥姥嘆了口氣:“我就說嘛,啥時候你要是能為了考不好試哭一鼻子,那可真是咱家的福氣了。”
林鬱青笑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老人們習慣睡得早,能撐到這時候純粹是為了等大孫子,大孫子都回來了,自然就忙忙活活地洗洗睡了。
“你自己看一會書吧,我們睡了啊!”
“啊。”
家裡,也寂靜了下來。
林鬱青走到鏡子前。
鏡中的少年,俊秀而白淨,只可惜,帶著股甩不掉的邋遢勁兒。
“玉卿,玉卿?”
自己看著鏡中人,鏡中人也看著自己。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眼神,眼神裡是深深的企盼。
玉卿…不在。
林鬱青苦笑了,轉回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栽。
腦袋裡亂糟糟的,好像還有什麼在嗡嗡作響,閉上眼,冒出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方程式,歷史老師尖聲尖氣的講的長征…簡媚迎面跑過來,手裡揮舞著一隻青蛙…
然後世界忽然安靜了。
自己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小路上,很靜很靜。
這裡,似乎是一個廢棄了很久的小公園。
他看到掉了漆的長椅,看到鞦韆的繩子上染了斑駁的青草汁液,看到滿地溼溼的堆積起來的葉子,看到…
看到一個單薄的俊美少年,默立在藤蘿花架下,身邊是簌簌落下的黃葉。
他好像…哭了。
林鬱青向著他飛跑過去,嘴裡大喊著他的名字。
可是玉卿聽不見。
好像隔了很遠很遠,恍如隔世。
心口,傳來裂開一般的劇烈痛楚。下意識地伸手去按,卻觸到了一樣東西。
墨色的,圓圓的小鏡子。
它有溫度,它有呼吸。彷彿是某種存在於血脈中的紐帶,又好像某個前生的約定…鏡子在發光,在變大!
玉卿終於感覺到了,慢慢地轉過身…
回眸。
眼神裡全是憎恨與怨毒。
“啊——!”
猛地從床上跌了下來,坐在地上,好半天緩不過神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胡亂抹了一把額頭。
全是冷汗。
林鬱青顫巍巍地站起來,摸著牆壁,終於摸到了電燈開關。
自己居然睡著了,而且,衣服也沒脫。恍惚記得好像是想關上燈先歇一會的,卻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雪亮的燈光照著空空的床鋪,好像在惡意地提醒著什麼。
林鬱青忽然覺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