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第2/4 頁)
輛馬車的最深處躺著,不曾睡去,不曾醒來。
天幕的手比平時還要冰涼。我知道,真正的囚徒不是我,而是現在緊緊捏著我的手的這個人。
天界之女,在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之後,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作為使者,或者人質,再或者只是一件表示友好的禮物,被送往幽深的冥界。
而我能夠做到的,只是陪著她一起去。
為什麼流淚,為什麼悲傷…天幕,你想要什麼,還是,不想接受什麼?我活著是為了成為你的聲音,那麼你呢,你又為了什麼?
其實你不說我也已經明白。
你愛上了那個,一路上默默護送你的青年。啊,或許早就愛上了,只不過恰好,他現在不得不接受命運,親自把你送往你不想去的地方。
你我之間沒有秘密,除了這件事。為了避免我的介入,你甚至,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這是你的高傲,也是你的悲哀。
我忽然有點期待路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渴望。和這個世界會怎樣無關,和承擔著什麼樣的使命無關,我在乎的只是,離自己最近的這個人,最終會哭泣還是歡笑。
其實更有可能是的一如既往,保留著那少女時代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
有些時候,希望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
你不相信,你將看不見;你完全相信,你將被絕望蒙上雙眼;只有你有一點點相信,又固執地不肯依賴它而拼命掙扎的時候,奇蹟才會出現。
有人攔截了我們的車。
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我能感知到的,只有天幕內心的激盪,恐懼,和微小的希冀。
我替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先想辦法把他們打退,然後,讓他帶著她逃走,反正責任由這些半路殺出來的、莫名其妙的人擔當。
我開始微笑。
好像就這樣過去了很久。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無從得知,也不需要知道,我需要的,只是等。
於是我乖乖地等,等得不耐煩了,就開始唱歌。
直到有鮮紅的液體,透過“棺材”的縫隙,流進我的領地。
陌生而熟悉的,腥甜的味道…和我曾經的裙一樣的,刺眼的顏色。
我很快鎮定下來,因為那不是天幕的血。
然後我的世界,亮了起來。
有人開啟了棺材的蓋子。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混沌的雲層中間,微弱而可憐的一點天光,而後便是隨著棺蓋的落地,出現在我面前的一張臉。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張臉。
黑色的鎧甲下面,蒼白的枯骨。然而有一瞬間,我看到那兩個完全空無一物的黑色窟窿,卻覺得它們比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要好。
至少,那裡面有悲哀。真實的痛苦和悲哀,或是仇恨,再或者是憎惡。
我下意識地開了口:“你是誰?”說完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我的嘴,也可以說出我想說的話來。
沒有回應。
我又問:“天幕在哪裡?”
終於有人開口:“這個才是真貨,我聽過她的聲音!”
哦,不止你聽過我的聲音,我好像也聽過你的聲音呢,就在天幕的座椅後面…內奸麼?
“你再說一句話。”我面前的骷髏這樣說。
“請你們帶我走,把其他人留下。”這種臺詞惡俗而沒有意義,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往往口是心非,我也不例外。
我確實是想讓他們把其他人留下,問題是我也不想和他們走。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想也不用想,那就是,我被帶走了。
同時不知道天幕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光存在的世界。
然而並不黑暗,不知道為什麼。
我抬起頭,看見很遙遠的上空,有微弱的光懸浮在能夠看到的天宇之上,可那光就是照不下來,以至於我的周圍是濃得化不開的混沌。似有形似無形的幾十根黑鐵籤,插在以我為中心、幾尺遠的地面,變成了我的牢籠。我安然地呆在裡面,先躺下,後來覺得不太妥又坐起來。
“你是天界真正的使者?”
我怎麼可能是…但我就不告訴你。
“你不說話也沒有用,有的人已經說過,聽到過你的聲音,在聖鐘的聲音裡。”
好吧…我可能是說過,不過是替天幕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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