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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個我會的。”
老人愣了愣,然後笑起來,每一根皺紋都變得更深。
“真的,”我也笑了,看到別人笑我總是很愉快,“我現在就知道爺爺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欲孽天使 外篇 光之文(六)
“哦,那你說說。”
短暫的沉默。
我閉上了眼睛。不是為了睡覺,而是為了聽清某些聲音。來自人內心深處的渴望和悲哀,痛苦和無奈,以及……
“眼前這個孩子就像我那孫女一樣大啊,應該是這麼大了吧…要是沒記錯的話。她沒梳辮子,這就不太像,小玲是梳兩個辮,左邊的總比右邊的高,她媽媽就給她重梳…都怎麼樣了呢,他們這些孩子,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我睜開眼睛,看到老人的眼睛裡是不可置信的錯愕和驚恐。
“你…你這孩子…唉,你叫什麼名字?”
這可把我問住了。我要是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就好了,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人知道名字照樣可以互相稱呼,親近的就叫“你”,不熟悉的就叫“丫頭”“小姑娘”“小妹兒”“那邊那個”“喂”……
“你是幾歲的時候,能聽見人心裡的聲音的啊?”
我又被問住。這讓我十足懊惱,倒不是由於自己不知道這些會怎麼樣,而是和人說話的時候總說“不知道”會顯得很不真誠。
老人又說:“和你說了一會話,我才覺得,你的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啊。”
我想,這應該不大可能,因為我一直在替天幕說話,而天幕則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白色的、聖潔而不可思議的牢籠。
“那還是在我小的時候,”老人絮絮地說著,他自己似乎都那麼相信自己現在所說的話,“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鐘聲裡,有人在說話。那是個女孩的聲音啊,就像你的,可能是現在咱們離得太近了吧,聽著反而覺得不太像。”
我有點發蒙:“爺爺你小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我吧?”
“哦,那可不一定。”老人把臉轉到一邊去,好像在看什麼遙遠的、不相干的東西。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別人在和我嚴肅地說話時都不看著我的眼睛,我可是一直在盯著他們看的。
“有些事情,怎麼想都不可能,但就是發生了啊。”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來,於是順便問了:“爺爺你小的時候,啊不是,你爺爺的爺爺那一輩人,有沒有見過白天和夜晚不分開的時候?”
“哈哈,怎麼會啊,白天和晚上從一開始就是分開的,難道說,還有一整天都是白天或者晚上的嗎。”
啊,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麼,在我的記憶裡,曾經有一個地方,籠罩著介於光明和黑暗之間的朦朧的光,既不亮,也不黑,一直持之以恆地保持著不褪色的光暈…直到有一天,那個在我懷裡的女孩,把眼睛哭出血來…那一晚她忽然什麼也看不見了,於是天開始黑,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又抬起頭,於是天開始亮。
“你這孩子不太一般,但是啊,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很多事不是用腦袋就能想明白的,只有先相信,再忘卻,最後像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一樣好好活著,路才能走下去。”
“爺爺,這個世界上,有神存在嗎?”
老人忽然不再說話。
我們詫異地對視了好久,終於他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地從剛才坐的地方站起來,走了,再沒有看我一眼。
唉…我又讓人生氣了,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
我一直想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她不願意告訴我,每當我問,她便反問回來:“你叫什麼?”
最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在類似的對話進行的時候,我說:“你給我取一個,然後,我給你取一個!”
她愣住。
“這個主意好吧,嘻嘻,我先給你取!叫什麼好呢……”
“等等,你…”
“啊,有了,叫‘陽’好不好?太陽的陽,很亮很亮的光!”
“喂…我可沒叫你給我取名字……”
“來來來,輪到你,你給我取一個,你想到什麼說什麼就好!”
她似乎還沒有從愣神中反應過來。
“唔,你不來我可親自來了,還是用剛才的字吧,我最喜歡光了,‘陽——光——明——媚’,隨便取一個字給我吧!”
“媚…”她輕輕地吐出這個字,“就用‘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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