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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的聲音原本是怯怯的，還帶著一點男生不該有的甜膩，可現在啞成了一隻公鴨，“你這是犯罪……”

“我也知道。”林鬱青的聲音也低沉得像蒙了塵的大提琴，“可又不是真的做，不影響的吧。”

小新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沒有淚水，也沒有一點光澤，裡面映出的他面前的人俯下身體的輪廓，也有些飄渺了，像偶爾飄過的噩夢殘留的光影。他身後倚著的舊櫃子剛剛發出“吱嘎”的聲響，彷彿已不堪重負，身下是灰撲撲的地毯，也不知有多久沒被換過了，連本色都看不出來。

“小林…你把手拿出去吧，我求求你了……”哀哀地哭出來，好像真的已經被逼到了極致。

“你還不夠累。”

其實林鬱青想說的是，還不夠痛苦。

這種禁忌的、磨人的事情，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而現在，應該已是半夜。

雖然這個密閉的多餘空間，是分不清晝夜的。

“我快要死了，真的……”小新發瘋了一樣抓著自己已經變成鳥窩的頭髮，幸好現在的他已經不剩什麼力氣，否則鳥窩就要變成禿山了。

“再忍忍，就好了。”

“我真的已經很難受了真的真的！”說不清是哭還是喊，只知道這傢伙的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像水開了半天又沒有被及時灌進暖壺裡的大鍋，蓋子下面的氣都快沒有了。

林鬱青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像某種夜行的蝙蝠，為了讓自己不睡著，眼睛瞪得連牛都得讓三分。

他這已經是第三個通宵了。

“小林……”身下的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下次吧…下次再試好不好？！”

林鬱青搖了搖頭。

小新絕望地捂上了眼睛。

林鬱青現在確實不能心軟，因為這樣的機會並不好找：耗子去了學校附近的親戚家，不會懷疑小新的去向；小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答應了對他來說如此痛苦的一件事；而且，自己這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感到體內靈魂的躁動如此的明顯，所以才熬上兩個通宵，讓自己的體力和精神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因為只有這樣，小新才能順利地把某些極難召喚出來的東西叫醒。

“換一個辦法吧…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你打我也行，啊對了，你掐死我吧……我不想再這樣了…我不想啊……”

林鬱青靜靜地聽著他變得更加沙啞的聲音，彷彿有些慶幸地察覺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小林……”他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惜，現在能叫出來的也就是這麼一個名字而已。

慢慢地，慢慢地，在疲憊、羞恥和疼痛中，沉陷到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世界裡……林鬱青看到，小新失神的眼睛，在緩緩變色。

變成完全的黑色。沒有眼白和眼仁之分，全部的黑色。

神，在他們的孩子一出生的時候，就用血洗他們的眼睛，為的是，讓他們一輩子都處在最深的黑暗裡。只有身在最深的黑暗裡，才能把一切都看成光明，包括鬼魅，魂魄，和那些常人無法想見的悲傷。

靈視力的擁有者，不是神的子孫，卻同樣擁有神的意志。至少，他們的眼睛，保留著混沌未開時，世界最真實的面貌——純淨的黑暗。

林鬱青把他輕輕地放到地毯上，躺好。

小新的眼睛，一直睜得很大。而現在，他的眸子裡，那匪夷所思的黑水晶裡，映出了屬於林鬱青的真實。

一個灰色的，咧著大嘴狂笑著的影子。

……

“咦，小林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沒……”

“呵呵，這是怎麼了呢，”耗子說著，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面前的人的額頭上，“從什麼時候開始燒的？”

小新說了謊。

他當然不能告訴耗子，林鬱青把自己帶到了一個與正常的人間完全隔離的地方，然後做了一些聽起來異常荒唐的事情，而現在林鬱青正一個人在那裡經歷著不知生死的蛻變。

昨天晚上，在小新把林鬱青體內的靈魂召喚出來以後，他也就醒過來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寢室的床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尤其是隱秘的地方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開始發燒，莫名其妙地發燒，找不到原因，喝水吃藥都不見退……

“昨天啦，昨天被冷風吹著了…沒事沒事，你不要瞎操心了。”

耗子似乎也並不很在意，因為小新看起來很精神，剛才自己進門的時候還來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