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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鑰匙呢，你從哪裡來的開啟我鎖鏈的鑰匙？”

“其實…小淚一直都有。”

玉卿愣住。

微弱的霞光下，小淚的側影，像一幅提了詩句的畫，朦朧而美好。

“小淚一直在等著這一天……能救公子的這一天。”

玉卿滿心的急火，被這一句溫柔的話，熄滅了。

長篙，慢了下來。

畢竟還有一個半時辰呢…怎麼也不該把自己和小淚掀到湖水裡去吧。想到這，玉卿自嘲地笑笑。

“公子，你打算怎麼做？”小淚的聲音裡透著擔憂。

“先帶我去媚夫人那裡，好嗎？”

“好，可是我們一下船，就會被……”

玉卿笑了：“不會，信我。”

“嗯！”

其實小淚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後來，也不得不信了。

風，從耳畔呼呼地掠過…從來，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

小淚的眼睛，都快要被風刺出淚水來：“公子——”

“怎麼了？”玉卿的聲音，居然還像平常一樣。

“放小淚下來吧…你的腿本來就……”

玉卿笑了：“讓我揹著你吧，就當做報答。”

“那…慢一點跑吧——”

“也不行啊，”玉卿無奈地笑笑，“像現在這樣，才沒人看得清我們，否則會被追上的。小淚，快看看到哪了？”

“快了！前面就是夫人刷馬桶的地方！”

“好！抓住我！”

“嗯！”

簡媚抬起頭的時候，還以為是一片忽然襲來的烏雲，遮住了僅有的一點天光。

“媚兒！”

“啊……”

刷了一半的馬桶，忽然掉到了地上。

玉卿把身後的人放了下來：“小淚，現在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小淚吃了一驚：“公子…你不要我陪著了……”

玉卿的手，溫柔拂上她的臉頰：“別哭，傻丫頭。”

“公子……”

“出宮去，從我們剛才划船回來的地方。”玉卿的眼神，溫柔而清亮，“既然小淚都能為我偷來鑰匙，自然也早就找好了，離開宮裡的辦法。”

“可是，可是小淚想和公子一起……”

玉卿笑了：“下一世，或許，我們還能再相見呢。好好活著，用你的醫術，去救最多的人。”

“小淚…記下了。”

轉身奔去的身影，灑下了一路晶瑩的水珠。

小淚，謝謝你。

“你怎麼跑這來了？”簡媚一頭霧水，用圍裙蹭了蹭髒手，然後連忙把他拉到一邊，“不是讓你別來看我麼，我好著呢。”

玉卿笑了：“嫂嫂。”

“……！！”

“嫂嫂，是我，事不宜遲，快叫上苦大哥跟我們走！”

“好！可是…上哪啊？”

“去找哥哥。”

“啊……”

深宮內，暖香薰人醉。琥珀盞，琉璃杯，胭脂的紅，舞袖的紫…幻化出一個沉夢般醉人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裡，只有快樂，沒有痛苦。

華燈初上。燦爛的流光從高高的燭臺上傾瀉下來，傾瀉到美人嬌羞的笑靨上，愈發迷人…纖長的手指，拿起一個玉製的杯子，把裡面的瓊漿或是毒藥，一併灌下去……

可是此時此刻，心裡，想的又是誰……

周圍，忽然間暗了下去。

林鬱青笑了，大笑。

本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可卻聽到了周圍的人，一聲聲驚叫。

“燈怎麼滅了？”“好像是門開了，吹進來一陣風。”“那還不快把門關上，點燈點燈！”

玉卿…你在哪……我好想你……

“哥哥，我在這。”

“啊…玉卿？！”

黑暗裡，低低的呢喃，是真，還是幻？

“哥哥，”玉卿好像笑了，“終於，終於又能看到哥哥了……”

“玉卿，玉卿你不要走！我要你！我要你！！”

“哥哥…對不起。”

什麼意思呢…林鬱青這樣想著，繼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簡媚在門口等得焦急，身邊的苦大哥也在不斷地嗚嚕著什麼，似乎也很不安。

“苦大哥別急，這小子有點主意，他既然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一定有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