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但你別擔心,證據我已經交給法院了,我會找別律師幫你上訴,到時一定能還你清白的!”楚凡半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說。
“好,謝謝你。”蘇子成道謝後把手縮回來。
楚凡動動嘴,再也無話可說了,黃色的燈光下他比蘇子成還像囚犯,緊蹙的眉頭下滿是自責的眼神。
監獄外下起了雨,楚凡不管不顧,麻木地走站在雨中,透過模糊的鏡片看陰霾的天空,彷彿整個世界也陰沈一片。他走到圓形的花圃上坐下,摘下眼鏡托住自己的額頭,身後茂密的槐樹將他的身影襯托得頹廢又孤單。
是他自不量力、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改變一切,以為只要堅持就可以找到真理。楚凡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沒錢沒勢的他,有什麼資格去追尋真理,又憑什麼信口雌黃的還人家公道。
其實,有那麼一種人,表面看似冷淡,其實內心卻是火熱的。冷靜有餘,不容易受到別人和環境的影響,但責任心卻是很重。楚凡就是這種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蘇子成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他的責任,對他來說是個異常艱難的抉擇。
母親和蘇子成,他選擇一個的同時,必須放棄掉另一個。
“心情不好嗎?”麗姐噴了口煙問。
迷離的燈光下,楚凡一杯接一杯的灌著自己,麗姐坐在一旁看著他無疑是自虐的樣子,卻並不加以阻止。有點奇怪,旁人無法從表面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兩個人明明捱得很近坐在酒色奢靡的地方,卻感覺不到絲毫男女之間的曖昧。一個是嬌嬈多姿的風塵女子,另一個是清秀斯文的平凡男人,讓人很難將他們聯想到一起,可又確實一同出現在眼前。
直到楚凡醉了七八分,才終於消停下來,吧檯上已經擺滿一個個空著的啤酒瓶。麗姐不急不徐地掐掉煙,換了個姿勢,準備好充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
在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麗姐漸漸瞭解這個男人的成長過程。
一個寡婦的孩子,童年時期就缺少父愛,當別的小孩在放學後一窩瘋的跑出去玩時,他早早就回到家裡幫忙。母親把店交給他後,會提著籃子出去買菜,小小的雜貨店裡,擺滿各式各樣的日用品和零食。為了多賺點錢補貼家用,店門外的蓮蓬下還搭個架子,擺賣母親一早從市場挑選的新鮮水果。
楚凡一般都會安靜的寫作業,只有在客人進店時才會抬起臉來,還是在讀小學的年紀,已經會笑著說謝謝光顧。他比普通的孩子早熟得多,從未被店鋪裡花花綠綠的零食誘惑,更不會像同學一樣偷偷拿家長的錢,即使每天對著從不上鎖卻裝滿零錢的抽屜,也從未動過這份心思。
母親的命不好,在他剛滿月時就死了丈夫,有一陣子村裡的人都在傳她剋夫,可她卻始終能一笑置之。母親是從別的村莊嫁過來的,在那個年代,女人本來地位就低微,更不用說外來的女人。可她總是咬牙面對一切世態炎涼,卻從不曾想過離開這裡,在母親的觀念裡,女人必須要從一而終,不管生死,她嫁過來了,就註定是這裡的人。
雖說童年大部分時間是無聊的,都在上課和看店之間度過,但也是有開心的時候。例如母親會在暑假帶他出門,即使他們沒什麼旅費,母親也儘可能的帶著他去遠點的地方,讓他看看外面的世界。母親很會持家,經常用雪糕或者零食從別人家的孩子那裡換來舊書,給他看完後又當成廢紙賣掉,卻幾乎不花什麼錢就讓楚凡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書籍。
楚凡很爭氣,也必須爭氣,不然會覺得自己不配當她的孩子。高考之前的那兩個月,班主任找他談過好幾次話,以他的成績不應該將前三名的志願都填在一所普通的大學上,勸說他該有點野心,就算考優秀點或者是知名的學府都沒問題。可楚凡一次又一次謝絕他的好意,高考過後將成績單藏起來,以罕見的高分進入普通大學,這也是他唯一欺瞞過母親的事。
在這所學校他不用住宿,踩著腳踏車往返,連交通費也節省下來,三餐都回自己家裡吃。別的同學總是在羨慕,可這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許大部分人都希望求學的時光可以長一些,因為學校是最無憂無慮的地方,可楚凡卻恰恰相反。母親班白的髮鬢,微駝的背影,臉上日漸加深的皺紋,都在驅使著他想盡快畢業,想讓這個操勞了半輩子的女人享享清福。
說到這裡,楚凡的眼眶溼了,他不擅長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所以用手遮住了眼睛,可晶亮的液體卻穿過他的指縫。麗姐很久都沒再點菸,安靜的坐在他身旁,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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