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聽到他報出那麼一串數字的時候,楚凡的還是感到心酸酸的。他想起一個和青蛙有關的成語,但那隻青蛙還能望見頭井口的藍天,而蘇子成被關在小小的囚室裡,一天有十八個小時對著四面牆壁。
也因為這樣,楚凡才會堅持每個禮拜必須來一趟監獄,其實坐將近兩個小時的車,也只是來陪他靜靜坐會或者說說話。接觸的時間越長,越能體會當初他為什麼會選擇自殺,與外界甚至與任何人完全隔絕,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發呆,楚凡想如果是自己在這種環境裡關著,絕對會熬不過三個月。
“我帶了兩本書來,已經交給獄警檢查了,等一會他們會拿給你。”楚凡說。
“謝謝。”蘇子成由衷地說,然後看著他問:“下次可以幫我帶支筆和紙嗎?”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楚凡擠出一個笑容來:“當然可以。”
即使隔著鏡片,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依舊很明亮,蘇子成有點彆扭的轉過頭去,不知為何從心底生出了自卑感。楚凡只當他是尷尬,於是故意不去看他,熱切的說著牆外的世界。蘇子成認真地聽著,被他健談又開朗的樣子吸引住了,眼光總是不自覺地往他身上飄,每次再楚凡發現之前,又立刻把目光收回來。
直到黃昏,楚凡起身向他告別後,獄警拿了兩本書給他,蘇子成要捧得幾乎貼在臉上,才看得清楚上面的字。
其中有一本書名是《永不言棄》,講述一個母親為了救患有白血病的女兒,如何努力在清貧的生活下和命運抗爭,最後從病魔的手裡奪回了孩子的健康。另一本則是《你在,我在》,書裡說的是一個悽美浪漫的愛情故事,主人公幾乎是徒步走了半個中國,總算找回了被拐賣的愛人。
當看完這兩本書時,蘇子成明白了楚凡想對他說的話。
你在,我就在,我們永不言棄。
紅燈區是在舊城,而楚凡上班是在新的商業開發區,這兩地雖然仍屬於同一個城市,但中間相隔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一個月的期限已經迫在眉睫,楚凡為了找出上訴的理據,不得不頻繁的出入紅燈區。最後這十天裡,他下班後趕到紅燈區已經八點半,隨便吃點東西當晚餐,就要立刻開始東奔西跑。
這裡環境複雜,有時不一定能找到想見的人,即使找到了再經過一番查問,通常都是十點過後。運氣好也許能趕上最後的尾班車回家,運氣不好,他只有去找麗姐。這時麗姐通常都會帶他回自己家,讓他在沙發上休息一晚,如果有時麗姐實在是走不開,只能在桑拿裡給他安排一間包廂。
包廂裡雖然狹小,但也總算有一張床,但楚凡寧願坐在椅子上歪著頭睡,哪怕是第二天脖子酸得幾乎斷掉,也不願意碰那裡的床。但其實在桑拿裡他幾乎無法安心入睡,因為走廊和隔壁總會傳來許多讓人尷尬的聲響,實在累得不行了,也只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不管精神有多不濟,楚凡都必須在清晨的時候離開,然後搭早班車返回事物所裡工作。一個月的期限還沒到,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連向來沒心沒肺的麗姐也看不下去,經常在凌晨生意清淡的時候,買些營養豐富的夜宵給他送去。
可是也許皇天不負有心人,楚凡再碰了好幾次壁之後,總算找到了曾經住在蘇子成家隔壁的鄰居。這時離限期之剩下不到兩天,而那鄰居是個退休工人,只在這停留一天便會回其他城市和兒女相聚。百般無奈下,他選擇了曠工,總算在下午三點前趕到,截住了正準備出發去車站的老人。
“年輕人,你運氣真好,這房子已經賣掉了,我這次回來了是為了辦理過戶手續,再晚一點你可沒機會見到我了。”白髮蒼蒼的鄰居說。
楚凡四處打量下,這房子是一室一廳,木製的傢俱居多,看起來雖然殘舊卻很整潔。老人坐坐在竹製的搖椅上,旁邊還放了一個行李包,臉上滿是歲月雕刻的痕跡,帶著一副老花鏡,看起和藹可親。
“老先生,您能把案發那天的事重新對我說一遍嗎?”楚凡坐在對面拿出筆記本和筆。
“哦,你問是我最後看見蘇先生的那天吧,之前警察也問過我好幾次了,說實話,你聯絡我的時候讓我有點驚訝,事情已經過了一年多,沒想到還會有人繼續查下去,可我老伴不怎麼喜歡蘇先生,所以我也一直沒能回來這裡幫你。”老人說。
楚凡點點頭,邊寫邊問:“聽您的意思,好象並不討厭蘇先生是嗎?”
“是啊,一開始聽說隔壁租給黑社會的人,我和老伴都非常擔心,可後來有一天,我在晨練時扭到了腳,那時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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