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小烏龜。那隻烏龜比季落聲的手還要小上一圈,被季落聲抓住了龜殼,四腳從殼裡伸出來,奮力蹬著。靳洋看見烏龜的腳上有深紅色的紋路,甚至連鼻頭上面都有兩條紅色的細線,真是隻漂亮的小傢伙。
季落聲開心地說,“我在迷宮裡走著走著就迷路了,不過居然碰上了和我一樣迷路的它。出口就等會再找啦,先帶著這小傢伙來找水塘,沒想到不一會功夫就找到了。”他把小烏龜放在池塘邊的溼土上,小傢伙一開始還畏手畏腳地不敢從殼裡面出來,然後才警惕地探出頭來四處張望,兩個少年都蹲在它身後,季落聲甚至單眼皮笑眯眯地朝它揮了揮手以示告別,小傢伙才馬力全開地爬進了水塘,泛起一陣陣的水圈,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尋找出口的目標突然不是那麼明確了,兩人躺在池塘邊的草地上,望著國外分外澄澈幽藍的天發了好一會呆。
季落聲好久都沒有這麼放鬆過,自從和程楓鬧翻之後他就一直處於高壓之下,原本就不是很順利的人生變得更加曲折。這麼一刻,不用去管生計,不用去管肩上的重擔,他開始回憶起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十歲之前都是在寨子里長大的,我們那邊四面環山,土地上都長的是石頭,基本上不能種什麼農作物,每家每戶都窮得叮噹響。但我仍然記得山裡面的天空,白天的時候很藍很藍,像調色盤上純淨的顏料,沒有一絲雜質。晚上的時候,如果沒有月亮,就會佈滿繁星,那個時候天好像罩在你眼前一樣,很低很低,彷彿那些星星都觸手可及。”
“我們的寨子建在山上,人們的房子建在斜坡上,透過梯子爬到天台的時候,就可以看見遠方連綿的山,雨天的時候還雲霧繚繞的,真的像人間仙境一般。低頭就是層層的梯田,初春的時候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水光。最好看的還是要數秋天的時候,油菜花的開了,那種小花單個來看一點都不漂亮,可是開成一片又一片,一層又一層的時候,壯觀得不得了。”
“我記得家鄉的米酒最好喝了,過年的時候拿著一個小碗,每家每戶去串門拜年,家裡的女主人手上提著銀壺給客人倒酒,進了家門就要喝一口才能走。如果有家人辦喜事,拿著粉筆到沒戶的門板上面寫——誰誰誰請你們全傢什麼時候去哪裡喝酒。如今想著那樣的單純和熱情都覺得不可思議。”
靳洋在旁邊聽著,腦海中竟然也開始想象那樣的畫面——所有人圍著篝火跳舞唱歌,米酒香醇的味道在空氣中散發開來,每個人都因為米酒而臉蛋通紅,笑得沒有煩惱,大家相親相愛,像一家人一樣……
季落聲說著也鼻子一酸,自己已經有十年沒有回去了,出來了之後也曾一度喜歡上城市的紅燈酒綠、豐富多彩,為了生存、為了出名而去拼命地奔波,昧著良心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最後把自己的前途都賠了進去。
寨子裡的日子是多麼的單純——藍天、浮雲、一壺米酒,敲起長鼓,唱著歌。
“後來,我怎麼變成那樣了呢……我都亂七八糟的說了些什麼啊。靳洋,你呢?你在英國是怎麼過的?”
靳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天空,“我?”沉默了很久他才說,“迷路了。”下一秒,靳洋翻身靠了過來,拿鼻尖去碰了碰季落聲的側臉,“迷路太久了,一直……都沒有人帶我走出去。本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他的那條路又不是我想要的。季落聲,你帶我出去好不好?”
“嗯?”季落聲有點明白,又不是全部明白。對上靳洋雙瞳的那一霎那,只覺得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他像貓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眼神彷彿在說——帶我回家吧。
在那種蠱惑下,季落聲點了點頭。
靳洋勾過嘴角一笑,隨後又立馬正經地問,“我可以吻你嗎?”
季落聲鬼使神差地抬了抬頭,輕輕碰了碰靳洋的嘴唇,好像那樣可以安撫他受傷的心。
靳洋失笑,“這不叫接吻哦,嘴巴張開,我教你。”他極其溫柔地落下自己的唇,舌頭滑過對方的牙齒,隨後慢慢地攻略城池,他一邊吻著一邊說,“閉上眼睛,用心地回應我啊。”靳洋把這個吻延續得情深而綿長,彷彿是已經熱戀很久的戀人,仍然溫存。
最後兩人分開的時候,只是輕輕喘著氣。靳洋把頭埋在季落聲的脖頸處,感受著他比平常激烈的心跳,滿足地提議道,“我們就這樣一直接吻到死的那一天吧。”
季落聲溫熱的手撫上他的背,漸漸變成了擁抱的姿勢。明知道不可能吻到地老天荒,明知道沒心沒肺的靳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一時興起,他此時不忍心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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