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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是要爬山?”
聶時俊表情平淡。
張河手裡的筷子就頓了一頓。他沒有抬頭,眼睛直愣愣盯著桌面上的碗,還有碗裡飄著的那層浮粥。很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
他覺得聶時俊都可以報名去做神仙了。
聶時俊聲音還是低沉又平靜:“今天是他祭日嘛,我還是記得的。”
張河撓了撓頭。
“他最後死在蘇州,所以你才會來蘇州的,不是麼?你不必騙我。”聶時俊抬起頭,目光清澈:“京城裡人風言風語,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張河嘴角揚起,露出的卻是苦笑:“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聶時俊沒有說話,抬著碗仰起頭,碗沿抵住唇線。張河盯著他的喉結,看到喉嚨那裡上下不停地動,咕嘟咕嘟的吃粥的響聲,快活得彷彿幼稚園裡小朋友比賽吃飯。
然後聶時俊把碗砰的在桌上一放。他吃完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說:“反正我也沒事。”
張河很無力地辯解:“我沒有說要去……”
聶時俊站起身,拿著碗筷回到廚房,根本不給張河拒絕的機會。
於是聶時俊在廚房裡洗碗洗鍋子的時候,張河縮在沙發裡生悶氣。
前邊電視很喧鬧地重播著春節晚會。今年的春節晚會照例是沒什麼看頭,趙本山也沒上。不過圍脖上簡直是吵翻了天,一幫腐女在那邊興奮得要命。張河的妹妹也屬於其中一員,大年三十硬是拉著張河看了半天,一雙眼睛狼一樣得放綠光。
張河想到自己妹妹的樣子,打了個冷戰,隨即低下頭,無聊之極地掰著腳趾頭。
廚房裡水聲嘩嘩的。聽得原本鬱悶的張河,又有點昏昏欲睡的錯覺。頭後邊還是隱隱痛著,但痛得恍惚,讓他覺得在做夢。
他以前也多希望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家。他在這邊看電視打遊戲,廚房裡老婆幫他洗碗做飯。
他以為那個人能幫他圓了這個夢,可後來才發現,這個世界上誘惑太多了。只有愛,成不了什麼事兒。再說,你又怎麼知道你愛的人真的愛你?
“你妹妹說老爺子想幫你相親。”
聶時俊的聲音透過水聲傳出來。
張河渾身輕輕一震,終於從若有似無的睏意裡清醒。他摸摸鼻子,抽了張紙打了個噴嚏,才道:“沒有的事。”
“那你妹妹撒謊騙我了?”
張河翻了個白眼。
“好吧,是有這事,行不?但我拒絕了。老爺子也知道我肯定要拒絕的。還說。誠心不想讓所有人過個好年。”
他往旁邊一歪,倒在沙發靠枕上面。軟綿綿的沙發,軟綿綿的枕頭。舒適得像是情人的觸控。張河有時候想他其實也不需要情人了,裹一床軟軟的被子就能當做情人。
他為自己這個念頭有些吃吃地笑起來。
聶時俊走出廚房,擦著手站到他跟前,看著一個人在那邊傻笑的張河,囧得不行。
“你妹妹說的沒錯,你真要成瘋子了。”
張河把面色一整。
“你別聽她瞎說,不就是我想問她她朋友的手機號碼?就罵我瘋子。”
聶時俊嘆了口氣:“你就不能正經一點?恩?多大的人了。”
“比你大就是了,別想教訓我,小屁孩。”
聶時俊眉毛一挑,忽然膝蓋往沙發上跪下去,整個人就覆到了張河的身上。張河微微睜開眼睛,只覺得身邊都一沉,然後一道黑影把他上空全部擋住。
他近距離地看到聶時俊的臉,英俊的、線條硬朗的、鋒利但又柔和的臉。還有那雙眼睛。很嚴肅、但偏偏又溫柔得要命的眼睛。
他記得妹妹偷偷問他:聶時俊和他什麼關係。他很不耐煩地說屁個關係。她又問他能不能給她聶時俊的電話號碼。
據說聶時俊現在已經是京城裡的閨閣少女眼中最佳丈夫人選了。
可這會兒聶時俊的臉就離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溫熱的呼吸,鑽進他臉上、脖子上、胸口……所有細微的毛孔。張河只覺得心臟在胸腔裡很沉悶地一跳。
“我不能教訓你?”
聶時俊這會的嗓音比剛才要低啞很多。張河很清楚這種低啞。他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心懷期待呢,還是心懷恐懼。
他沒有動,近乎發呆一樣地聽著聶時俊的聲音。竄進他的耳朵,性感地像是在出入身後某個地方。
“張河,你看我能不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