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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識
我和顧安均的相識,是源自一塊價值七毛錢的三角形蛋糕。
那是大二第一學期上課的第一天,高等數學,我急急忙忙的跑到教室的時候,老師都已經快要開啟教科書了。沒有空位子,除了最後一排靠窗的那裡。
於是我坐到了他的旁邊。
如果早知道那之後要發生的事情,我一定選擇到隔壁空教室再搬一把椅子來……可是我那時並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為此慶幸。
嗯,你一定想問,這跟蛋糕有什麼關係。
當我發覺自己肚子餓了,拿出早飯的蛋糕時,我清楚的聽到了由於胃部肌肉擠壓其內部的水和空氣而發出的聲音。當然那不是我發出來的。
我轉過頭看到顧安均,他正專注的看著……窗外的殘花敗柳。爺爺教育我,做人要善良,要懂得分享,於是我非常善良的把蛋糕分了他一半。同時高數老師那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剛好掃到我把蛋糕舉到他嘴邊的曖昧鏡頭。我發誓,這是偶然中的偶然。
故事的結果是,我們得到了在教室外面走廊裡享用蛋糕的寶貴機會,這樣的機會恐怕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然後我認識了他,他叫顧安均,是個饒舌的名字……這一點可以算是我們的共同點之一,我們只有三個相似點,名字很饒舌,都是男的,另外的一個我也是很久後才知道。
當我們班上那十幾朵有名的班花找到我的寢室並揚言要為顧安均報那‘一糕之仇’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悠閒的享受鋼琴版卡農的流暢旋律。我的三位室友拼死將門守住,頗有保家衛國的風範。
兩隊人馬僵持不下,有旁邊宿舍的同學出面調停,提議——和解。
於是班花方要求我出來談判。我方當然寧死不從,門外人多勢眾,一不小心就屍骨無存啊……改換方案,利用高科技的通訊工具——電話。我的剛剛買到的價值二十元的電話卡命喪當場。
電話裡班花方代表先是聲淚俱下的講述了顧安均同學悲慘的童年生活,而後苦口婆心的勸我認識自己的錯誤,最後義正嚴詞的強令我向他道歉。
我這才知道了我們的第三個共同點——我們都是被爺爺帶大的苦命的孩子。
直到我找到他道歉的時候才意識到了另外的問題,爺爺和爺爺是不同的。
顧安均住在學校外面的一間酒店式學生公寓裡,不用自己收拾房間,不用洗衣服,不用每天為了睡覺爬上爬下……他的爺爺是不知道一個什麼大公司的資深老股東,而我的苦命的爺爺是個靠退休金生存的資深老工人。
現在不是伸張‘人生而平等’的時候,道歉要緊,完成任務早點歸隊嘛。
這就是我第二次見到顧安均,他見到我時說的第一句話是……
“啊,季鏡子啊,上次那蛋糕哪買的?”
我叫季敬梓……我想說,卻沒說出口,被另外一句很白痴的話取而代之……
“你去過食堂嗎?”
自此之後,第一學生餐廳的早餐蛋糕佔據校園風味美食榜首三年之久,直到校園傳奇顧安均畢業才逐漸被淡忘。那時我跟本沒想過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就像我從來沒有探討過為什麼班花們會知道我和顧安均被罰站的事。
因為,有一個事實是這樣的,那天我走錯了教室。
2。道歉
我非常後悔向顧安均,也許所謂一回生兩回熟就是這個道理,我不知道為什麼竟成了顧安均的熟人。三天兩頭有小學妹讓我當信差不說,連學姐們都不時向我打聽他的近況。
問題的關鍵是,我跟本什麼都不知道。
用各色信封包裹的信件攢了不多不少剛好一書包,我終於忍無可忍又一次按下了他的房間門鈴,他開啟門時竟然一臉鄙視的看著我的偽耐克……我就奇怪了,我對比了那麼久都沒看出什麼差別,他怎麼瞧出來的?
“哦,你等等啊~”他轉身跑回臥室,抱出一個大紙箱子,裡面滿是塑膠飲料瓶,“來的正好,還沒來得及扔掉。”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什麼表情。
“現在共建集約型社會,你們學院也搞廢品回收啊?”
我頓時崩潰……
三言兩語給他講明來意,他將信將疑的‘哦’了幾聲,我只好把書包開啟,掏出裡面廢品一般的信件,轉身就走。
“真是麻煩你幫我送來了。”他一邊收拾起放在地上的信件,一邊難得的向我道謝,我也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應該幫他把東西收好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