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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也柔情

炎炎夏日，豔陽高照。

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流淌在此時正在軍訓的李一諾身體上，教官正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手裡還拿著一根一看就知道打起人來很疼的棍子。

“你你你，給我站好了。”

教官一棍子打在李一諾的腿上，李一諾的雙腿不由一顫。他緊抿著嘴唇，臉色早已發白。現在這該死的教官又活生生地給了他一棍子，也許下一刻或者下下一刻他就會倒下。

“啪——”

一個人筆直地在李一諾旁邊倒下，帶起的一絲風颳過李一諾的耳鬢。李一諾深吸了一口氣，絕不能倒下，這倒下去得多疼啊。

“你，揹他去醫務室。”

教官指著李一諾說道，然後又用犀利的眼神打量著其他人，手中的棍子蠢蠢欲動。

李一諾心中一陣歡喜，終於可以逃脫這變態的軍訓了。他背起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卻不料自己的雙腿早在某一時刻軟掉了，險些跌倒在地上。但他用手撐住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水泥地板，有些勉強地站起來。

然後他撐著發軟的雙腿幾乎是拖著那個倒下的人，緩慢地向醫務室方向前進。

何澤軒在遠處的樹蔭遠望著，注意到了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李一諾的勉強，他的憤怒在他周身燃燒著。他有一種衝上去給那個教官的衝動，卻還是剋制住了。

因為他想到，那個教官是他的朋友。而且李一諾也不希望他打人吧。如果他打人了，李一諾肯定會討厭他。他不能讓李一諾討厭他。

剛拖到醫務室，還沒來得及向校醫說明那個人的情況，李一諾便眼前一黑倒在醫務室冰涼的地板上。

沒有想象中的痛感，因為他已經快失去知覺。

“天哪，這兩個孩子怎麼搞的。”

耳邊繚亂著校醫尖細的嘰嘰喳喳，李一諾聽不清楚也不想聽，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

“下次別再打他了，他是我弟弟。”

何哲軒把著教官的肩膀，一句簡短的話語撩過教官的耳旁。教官先是一怔，然後回給何澤軒一個仗義笑容。

“你不早說來著，行，我以後好好照顧他，誰讓他是你弟弟呢。”

“那我弟弟可就交給你了。”

何澤軒用手肘頂了頂教官的腰身：“我去看看我弟弟，怎麼這麼半天都還回來。”

（代理畫外音，可以直接忽視：何澤軒，你直接說你對他有意思不就得了，何必如此麻煩說他是你弟弟，哈哈。作者：魅魅有點過分了呢。）

——醫務室

“他身體很弱，好像之前有什麼事極度勞累，再加上今天太陽大又練軍姿，暈倒是難免的。”

校醫話語的字數和何哲軒眉頭皺起的弧度是保持一致的，校醫越說越多，何哲軒的眉頭越皺越厲害。

都怪自己之前對他的一點“不留情”導致他的身體變差，又來個軍訓火上澆油。李一諾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

李一諾此刻的雙眸正緊緊地閉著，睫毛有時會忽地微顫，也許是夢到了什麼開心或者難過亦或可怕的情景。他的雙頰是沒有血色的白，嘴唇也是同樣的蒼白。

何哲軒的心口不由一緊，好像有人準確地瞄準了他的心臟然後發出一粒子彈。不，不是一粒子彈，是千萬粒子彈。

那麼，那天，他進入他的時候，他該有多痛呢？是不是也如今天這般，痛得沒有知覺，而後直接暈睡過去？也或許比今天還要難受千百倍。

何哲軒緊緊握住李一諾的右手，那右手的冰涼的溫度讓他的心臟一落。就像是長久浸泡在泉水中的溫度，涼涼的，深深浸入何澤軒的手骨。

“對不起。”

何澤軒也記不清楚這是他給李一諾的第幾個對不起了，他垂下眼簾，眼中那一汪清泉盛滿了無數的難過，自責以及看不到頭的後悔。

如果，如果當時他對李一諾溫柔一些，那麼他現在是不是也就不會躺在這裡了呢？這麼說起來，李一諾的一切難受都是由他間接造成的。

不過，我會讓你愛上我，然後不會再給你那麼多痛。

何哲軒本還低垂的眼睫此時抬起，那情緒交雜的一汪清泉此刻變成了堅信的絲絲波瀾，伴著無限的溫柔流瀉出無盡的愛意緩緩墜落在李一諾的臉龐上。

“唔……”

李一諾慢慢睜開眼，一雙眸子稍顯迷離還帶著些許朦朧的睡意。剛剛醒來，就感覺自己的右手被牢牢握在一隻溫暖的大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