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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李洱低聲數著自己的個數,聲音越來越小。
鄭澐這時候已經心軟了,平常訓練,兩個人分一組,每次髒活累活鄭澐都搶著幹。他總覺得李洱長得這麼細皮嫩肉的,就該被人呵護著,保護著,所以,一向不屑幹這些的鄭太子也彎了腰幹起來。
只是現在,當鄭澐真的看到李洱被人呵護著,寵溺著的時候,覺得臥槽,這個世界太亂了!
“別做了。教練又不知道。”鄭澐小聲地趴過去勸李洱。
李洱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繼續做著。
只是沒做一個,就趴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鄭澐趕緊把人翻過來,檢查了一下,確定是累昏了。
正好教練又走出來,說,“怎麼回事兒?”
“累昏了。”
教練踢了李洱一腳,喊道,“起來!”
李洱沒動靜,教練又要上來踢第二腳,被鄭澐攔住,說,“教練,我替他做成不成,我替他做!”
教練笑著說,“剛剛不是還在外面打架,這時候兄弟情深了?你做也成。”教練伸出三根手指,“三倍!”
鄭澐狠狠地磨著牙,三倍,李洱還剩八十個,那就是說他要再做二百四十個。“三倍就三倍,教練,你讓他睡會兒吧。我來做,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動手,還耽誤你休息。”
“哼!做夠三百個!”教練冷冷道,甩著手回帳篷。
“是!”鄭澐趴下,繼續做。等教練進去了,鄭澐把他和李洱兩個人的外套拿過來,一件搭在李洱身上,另一件墊在李洱腦袋下面,不爽地自言自語: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明明是要跟他絕交的,為什麼還要替他做俯臥撐。
鄭澐做到最後也累趴下了。
天亮的時候,其他學員都去參加訓練去了,只剩下鄭澐和李洱兩個人蹲在教練的帳篷外面寫檢討。
李洱寫一會兒,就詞虧地咬一會兒筆頭。
鄭澐則是一個字也沒寫,過了一會兒,耐不住地往李洱的信箋紙傷斜了兩眼,諷刺道,“看不出來你字寫得還挺好的嘛。”
“別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李洱不滿地反駁。想起那份一萬字的入黨申請書還是他家那隻大白親手寫了交給黨組織的呢。可現在卻要自己來寫一萬字的檢討書,這真的是非一般的折磨。
鄭澐更折磨,他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寫檢討書了?“你就是不厚道,還敢說我陰陽怪氣。你是那樣的,你該提前告訴我,不然我昨天晚上也不會那樣對你!”
李洱翻白眼,換了只腳蹲著,“你丫神經病吧!”
他環顧四周沒人,這才低聲說,“我靠,小爺頭回見你,就得跟你稟告身家背景,性別取向?”
“也不是……”
“那不就成了!我喜歡男女也不干你的事兒啊!小爺一沒犯法,二沒危害社會,不就搞個物件嘛,你至於指著我鼻子罵我噁心,罵我不要臉嗎?”想起昨晚鄭澐的話,李洱心裡開始犯堵。
“嗯。”鄭澐輕輕地應了一聲,覺得李洱說得在理。
李洱甩甩胳膊,繼續奮筆疾書。他寫了一會兒,再度抬起頭衝著鄭澐抱怨,“你就是沒事兒找事兒!要不是你昨晚吼那麼大聲,我們需要大白天的蹲在這裡寫檢討嗎?這全部都怪你!”
鄭澐被噎住。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從一個受害人變成了犯罪分子。他小心翼翼地問李洱,“昨晚是我不對,可你那樣也不對。我跟你說,你也別跟白璽了。我們學校的老師工資不是挺高的嘛,福利也好。你自給自足不行嗎?”
李洱挑著眉,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工資卡上繳了。所以我現在是三無人員,無房,無車,無款,不跟他,我就得喝西北風了。”
“我可以借你錢,不用你還的。”鄭澐立刻拍胸脯,“咱們還是好兄弟,我見不得自己兄弟這樣。”
“噢,這樣啊。”李洱點點頭,聲調急轉向下,“那你滾蛋吧。小爺還不樂意跟你當兄弟呢。小爺跟定白璽了,再唧唧歪歪就抽你丫的。”
“不是,我是為你好。你瞧你現在名聲這麼不好。你就算是喜歡男人也該是找一個跟你情投意合的,不能是這種關係的。”鄭澐覺得自己往日的油嘴滑舌全部都不見了,解釋起來變得特別困難。
鄭澐的話讓李洱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就算是鄭澐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噁心都沒這句話來得難受。
想起上次成景的話,李洱連日來積攢的抑鬱全部爆發出來,“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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