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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的喜悅,坐到床邊問他:“醒了?傷口痛不痛?要不要喝點水?”
裴宿恆像是沒有聽到,依舊怔怔地看著安平,片刻伸手握住安平的衣襬,“安平,真的是你?”
安平……
印象裡這還是裴宿恆第一次這樣喊他。
裴宿恆也察出異樣,垂下眼睛低聲說:“我,我是說,安老闆……”
安平笑起來,揉揉他的頭髮:“就叫安平吧,沒關係的。”
“嗯,安平,安平……”裴宿恆抬眼看他,跟著笑開了,蒼白的面頰透出兩片薄薄的紅暈。
真是個孩子。安平搖頭輕笑,喂他喝調好的蜜水。
兩人沒有再開口,病房裡只有裴宿恆輕微的畷水聲。恍惚間安平又生出那種模糊的熟悉感。記憶的深處似乎印刻著同樣的一幅畫面,同樣的病房,同樣的情節,同樣的人,太過真實的重合感,仿若已走過的往生在今世重現。安平腦中一陣眩暈,拿杯子的手不由抖一下,濺出些許清水。
“安平!”裴宿恆握住安平的手,擔憂地看著他瞬時蒼白的臉,“安平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別擔心。”安平揉按額頭,試圖減輕加劇的暈眩,無奈事與願違,先前已平復的嘔吐感也跟著翻騰起來,雖然盡力忍耐,臉色還是越來越蒼白。
“安平,安平很難受嗎?我叫醫生。”
“不用,”安平按下他,搖頭,“老毛病,等一下就好。”
裴宿恆抿住唇不再說話,只是不停撫摸安平的手臂,想以此緩解些他的痛苦。回覆清亮的眼神緊緊地注視著安平,滿滿的全是關切。
那雙坦誠、憂慮的眼睛奇異地讓安平聯想到小鹿仰望母鹿時依戀的眼,心口隱約泛起一股痠痛,安平不由開口問: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到九月份整滿二十。”
“九月,小了三個月……”安平目光迷離,喃喃自語。
“比誰小三個月?”裴宿恆好奇地歪過頭,張大眼睛問。
安平驚醒地一怔,咬住下唇微微笑一笑垂下頭,目光從裴宿恆的臉上移落到被他緊握的那隻手。原本被單純握住的手,不知不覺回握了對方。兩人緊貼的掌心溫度似乎高得出奇。熱力彷彿在不斷沿著手臂擴散,安平覺得臉上好像也開始發熱。一念至此,心率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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