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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在虛掩的客廳門外停住腳,確定那邊的談話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才推門進去。
“榮哥。”
齊榮釗見了他眸光一亮,露出愉悅的笑容,迎上來拉住他的手,“我就說這款式一定適合你。果然沒錯。再找出第二個能穿出這種效果的,可真是難了。”
“是榮哥的眼光好,選的衣服出眾。”
“哪裡話,衣服再好,人配不上也白搭。”
他像誇耀漂亮乖巧的小寵物,毫不吝嗇讚美。周圍的人自然忙不迭地奉承恭維。
“平哥一表人才,確是世間難得。”
“也只有平哥能襯得上榮哥的用心了。”
安平略略一笑,斂下眼眉不說話。
他在這些人面前,身份一直比較尷尬。當年追隨齊榮釗能一路走到現在的,大都是些非比尋常的人物。要麼機敏多謀可堪重用,要麼勇猛豪氣義薄雲天。每一個站出來都是響噹噹能獨擋一面的英才。唯獨他,高中都沒畢業不說,腦子也不靈。齊榮釗剛救了他時,看中他的忠心,原是很想好好栽培他做一個肱骨心腹的。只可惜他笨的離譜,哈佛的高材生帶了他一個月,他連基本的流水賬都記不好,還弄得夜夜失眠胃潰瘍大出血。從那以後齊榮釗就斷了培養他的念頭,把他派到臥床的妻子身邊,當個跑腿的的打雜小弟。可他簡直駑鈍到無可救藥,連這點事也做不好,不幾年就得罪了姚雪婷,惹得這個溫婉賢淑的女人把他視作眼中釘,天天巴不得找個空子弄死他。齊榮釗沒辦法,只得將他遠遠發配到國內的這個偏遠小城,讓他開個茶鋪養活自己,順便做點傳遞訊息之類完全不需要動腦的零碎活計。
說他百無一用,怕是再準確不過了。可就這麼一個人,要功績沒功績,要用處沒用處,說白了就是個不怎麼合格的男寵,居然被齊榮釗護在手心裡,迫得那些與他同年,流血流汗功拼上來的人還得尊他一聲“平哥”,要想不招人恨也難。
安平明白自己被人排斥怨不得別人。無能又不善交際,在勤勤懇懇為齊榮釗打江山的元老眼裡,若能除掉他,於公於私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當年那些事他從不敢去計較,但若要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團和氣地與他們寒暄說笑,他也做不來。
幸好齊榮釗已經習慣他在外人面前這副不通人情的模樣,並不怪他的冷淡,拍拍他的肩讓他先去吃早餐。
餐桌上擺了大半邊的各色早點小吃,再挑嘴的人也總能找到一兩樣喜歡的。餐盤一旁還放了一塊昨晚無暇顧及的生日蛋糕。安平坐下來,舀了一勺蛋糕慢慢咀嚼。味道出奇地可口,奶油不是特別甜膩,清爽滑嫩勾人食慾。
安平一連吃了幾口。把最後一勺蛋糕放在唇邊時,齊榮釗剛好忙完了過來。見狀順勢握住他的手,牽引著他把勺子送進自己口中。
齊榮釗似也極愛這味道。他眯起眼,喉結滑動緩緩將融在口腔中的巧克力奶油嚥下去,意猶未盡地伸出舌尖舔舔下唇。
安平望著他,一時移不開眼。他見過各種面目的齊榮釗,冷峻、優雅、殘酷、柔情,千姿百態總不脫他素來的陰厲。如今日這般慵懶隨意,卻是全新的。如同離開戰場除去盔甲的戰士,拭盡金戈劍氣露出最柔軟真實的一面。
齊榮釗斜瞟他一眼,那神情竟讓安平覺得有幾分可愛。臉兀漲紅了。安平忙轉開頭。下巴卻被男人牢牢捏住,被迫與他對視。
“害羞了?”
略帶薄繭的指腹擦過安平的臉頰。眼看指尖下的紅色愈加明豔,齊榮釗低低笑出聲,“昨晚那副模樣不見你臉紅,現在到、倒想起要純情來了。”
安平登時羞得全身燒成了火爐。昨晚種種一呼而出,悉數跳到高畫質電影般眼前。
不知是自暴自棄甘於墮落,還是生就一副輕賤媚骨,不管平時多麼羞怯抗拒,一旦上了床,他便無法控制自己。隨便男人如何玩弄,只要能給他那一瞬能夠叫人忘掉一切的極樂快感,多麼羞恥的姿態他都做得出來。
性愛之於他就似毒品,明知不能碰不能嘗,偏受不住那桃色香氣的引誘,聞到一點味兒就把理智拋到腦後,不計後果地撲上去,醜態百出放浪形骸。
齊榮釗說的沒錯,他是個天生的肉慾玩具,再清冷淡然的面具也覆蓋不住他的真面目。他瞞得過世人,騙不過自己。
身體的潮熱漸漸退去。安平靠在椅背上,乖順地閉上眼睛。
命中註定已是如此不堪,再惺惺作態不過徒增笑料罷了。
齊榮釗皺了下眉,手掌自他領口中收回,用力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