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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指了指他耳朵，示意他聽不到。老錢望了望我，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我爸吊完葡萄糖之後，我們開始回家。我本要揹我爸，我爸硬要自己走。到現在，他對我還有成見。可他耳朵失靈，一時沒適應，走起路來左晃右擺，看似要倒。老錢不放心，強行把我爸背了起來。我爸在老錢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看到這幕，我覺得很心酸，又很感動。我爸對小錢，特別親近和信賴。沒有戒心的老錢，是我熟悉的老錢。此時敢擔當的他，像個英雄，迷著我。

到了家，所有人都還沒睡。我媽見我爸，就嘮叨個不停。這不，被她試出我爸耳聾了。以致，她一開始見我爸安全回來是笑的，現在一下子哭紅了臉。

“你哭啥，帶個助聽器就好了，沒事！”我爸漸漸適應耳聾，不暈了。我媽被我爸這樣訓，不敢再哭。

接下來，是安排洗澡和睡覺的事。來到十點多了，我也太疲勞，受傷的眼睛估計出了汗，一直隱隱作痛。明天我還得送我爸去醫院。所以，我只好留下來過夜。老錢家有三個房間，三張床，留我一家人過夜，還是擠得下的。老錢是這樣安排房間的，我爸媽一個房間，老太太跟宛婷一個房間，我跟老錢還有小良佔了最大的主人房。

家裡有兩個浴室，開始分頭洗澡。我爸精神不好，跟我媽最早洗澡休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跟老錢一直做事，忙到最後。

其他人都睡了，剩下我們兩個。洗完澡，我們在大廳吸幾口煙，面對面，各想各的。沒一會，老錢走過來，看我受傷的眼睛，仔細。他，還是很關心我，露出心疼的神情。我呆呆地望著他，一片痴情。

“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那麼多事。”我在感嘆，閉上眼睛，從周巖打我回憶到我爸摔倒。

“你們不該來。現在出事了。”老錢有所怨。

“我們活得太累了，我真想回到從前簡單的生活。”

“你後悔了！”

“是吧。你呢？”

“根本沒有選擇題。”

“你後悔愛我了嗎？”我抓住他的手，第一次跟他有這樣的接觸。老錢沒縮回手，定定望著我。他久久不回答。他的心思，我懂。有愛情本是好事，但要是以很大代價來獲得，每個人都會猶豫。

我再次閉上眼睛後，就不想說話。老錢見我快睡著，另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臉，喊：“回房睡吧！”

我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老錢要走時，我突然不顧一切地抱住他，喊了聲：“老錢，我想你。”老錢沒說話，停住，沒抗拒，任我抱。

抱著，抱著，心裡越是想著周巖。我突然害怕了，漸漸鬆手，望著老錢。

老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甚至，我覺得他想哭，但沒哭出來而已。

我們走進房間，小良自己一個人睡在一個角落，騰出空間讓我們睡在一起。我剛要走過去，把小良抱放在床中間。老錢過來制止我，輕聲說：“別吵醒他，就這樣睡。”我便罷手。

接著，老錢整理被子，躺下。他睡一個角落，讓我睡中間。我躺下後，他就關了燈。真黑，什麼都看不見。

☆、NO124　我是負心漢（VIP解禁）

NO124

我們不動了。此時，小良一個翻身，把我們嚇得連呼吸都得屏住。

證實小良還在熟睡後，老錢下了床，到外面的浴室去清洗。而我，在套內的洗手間清洗完後，重新躺在床上。很久過去，還沒見老錢回來。

心裡不安，我赤著腳，出去找老錢。沒在另一間浴室找到他，卻發現陽臺有個黑影。確定是老錢後，我輕輕走過去。

剛開啟陽臺的門，便聽見嗚嗚的哭泣聲，低沉而真實。老錢聞聲一回望，他整張臉，密密麻麻的眼淚水，在月色照耀下，像碧海里一道道傷勢的海浪。

我走近但沒碰到他，聽著他的哭泣聲，我眺望著遠方，很遙遠。醫生再三交代，我不能哭，但此刻，我做不到。

老錢沒有停止的跡象，好幾分鐘過去，他還在嗚泣中不停地擦淚。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為什麼哭，我全懂。說好不動心，但他還是動心了。但，這是四個多月來，思念的結果，不是一時衝動。

突然，我不想去問清楚他離開東莞，離開我的理由有哪些。不能說，不想說，其實是為了保護對方，免受其煩。

人的一生，沒有愛情，是缺失的人生。但愛情，對某些人，太沉重了，他寧願徘徊在觀望。

我的心不知是涼，還是熱，當老錢抱著我，頭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