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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豔之色,“你是憑著薪水生活的?你家裡的人不在經濟上支援你?”
露生要笑不笑地反問道:“我看起來很像個大少爺嗎?”
艾琳遲疑著點了頭,“非常像。”
露生聽到這裡,心想:對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細,定然要失望到底了。自己實在是沒有做少爺的資本,然而若說自己是自力更生,也純屬謊言。不過對著陌生的小姐,自己偶爾撒一次謊也無傷大雅。
“我不是。”露生半真半假地告訴艾琳,“我在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雙親,一直寄居在親戚家裡。”
話音落下,他看了艾琳一眼,結果發現她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竟像是傻眼了一般。露生心裡有點犯嘀咕,暗想:自己這話,起碼從邏輯上講,是沒什麼問題的,何至於她要像聽了瘋言瘋語一般,驚得連嘴都張開了?
這時,艾琳出了聲,“哦……那你可真是……可憐的命運啊!”
露生每次回首往事,一貫是悲憤交加,倒是很少自憐自艾。聽了艾琳的話,他頗不以為然,但是也懶得多說,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能出入外國銀行,吃得起西餐館子,偏偏還有一段聽著怪悽慘的身世,對於艾琳之流的闊小姐來講,會是多麼地富有吸引力。尤其是他並不殷勤地恭維追求她——他不追求她,反倒是她要主動和他打招呼、找話說。這麼一來,慣常的規矩就被打破了,情況就變得複雜了。艾琳幾乎有些緊張,因為知道他不會立刻離開北京,可是明天他會不會主動地再來見自己,那可就一點也不確定了。若是兩個人喝完咖啡便分道揚鑣,他這人又是來無影去無蹤,那麼她可怎麼辦?
“明天我們學校裡要開運動會,很盛大的,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她忽然問道。
露生掃了她一眼——總盯著姑娘看不大好,所以他帶看不看,以示正經,“噢?你還在讀書?”
艾琳笑道:“我是在比利時女中——我看起來不像學生嗎?”
露生一直以為她能有個二十多歲了,聽聞此言,他表面平靜,心中暗驚,同時臨時措辭,把話說得十分好聽,“看年紀,你的確應該是在求學的年齡;看你的華麗服裝,就不大像是平常的女學生了。”
艾琳抿嘴一笑,又問:“如果你肯去,我願意為你做嚮導。”
露生猶豫著沒有回答。艾琳心想他和自己身邊那些淺薄的追求者不一樣,未必自己這邊略略一伸橄欖枝,他便會立刻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故而又加了一句:“看完了運動會,我們還可以去吃一杯冰激凌。”
露生對於冰激凌毫無興趣,但是很願意去女中看看熱鬧,因為自己沒上過中學,時常感覺遺憾。於是對著艾琳一點頭,他答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叨擾你一天。”
第十五章:相隨
露生不是很確定,只是感覺——感覺艾琳小姐彷彿是對自己有點“意思”。
但他不是孤芳自賞的性情。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看起來是個頗體面的青年,不過因為對著龍相那張臉活了八年,他在審美一道上產生了些許偏差,幾乎是不大知道“驚豔”為何物了。但他願意和艾琳小姐交個朋友——艾琳也罷,瑪麗也罷,總之她是一位年輕活潑的少女,露生把她當成了一扇窗子,跟著她走走談談,能夠收穫許多新風景。所以這日上午他衣冠楚楚地出門下樓,在飯店門口等來了艾琳的汽車。
他有用意,艾琳一邊同他談笑,一邊暗暗地觀察著他,也有用意。在路上,她和露生交換了關於婚姻的見解,三言兩語之後,她心中一亮,確定了露生的單身漢身份。
兩人在學校門口下了汽車。露生駐足一望,發現這女中是一處頗為高雅的所在。門內花木蔥鬱,掩映著裡面錯落有致的幾幢小樓房,真有女兒國的意境。只是此時這學校內外幽而不靜,總有穿著短衣短褲的女學生出出入入——做運動員裝束的,都很坦然地露著胳膊大腿;而不穿運動衣的女學生,則全是服飾華麗。人群中有一位少女招了招手,笑著喊了一聲,“艾琳!”
艾琳立刻也一招手,“珍妮!”
然後那珍妮從人群中跑到艾琳面前,兩個人親熱地面對面手拉手。儘管艾琳基本就是個中國人,而那位珍妮則純粹是個中國人,但兩個人說起話來卻全是用英國話。一邊說,珍妮又笑著瞟了露生一眼。露生聽不懂這二人說的是什麼,但想那對話一定涉及自己,因為艾琳忽然打了珍妮一下,又作勢要推搡珍妮,珍妮則是嘻嘻哈哈地大笑著轉身跑掉了。
等到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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