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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少爺現在睡了嗎?我去問候他一聲?”
“明天吧,他已經睡了。”露生說道,“丫丫沒了,他受了很大的刺激,病了很久,現在剛好。你記住,對他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嚇到他,也不要對他講原來的事情。”
常勝張著嘴,臉上露出了傻相,“啊?丫——太太沒了?”
露生本來還想多囑咐常勝幾句,可是聽了這一句問話,他將一口氣撥出去,忽然沒有力氣再喘息了。氣都喘不動,話就更說不出了。
露生給常勝撥了一間空屋子,今晚先打地鋪,明天再去買床。
上樓回到臥室,他向龍相彙報了常勝的到來。龍相聽了,倒是有一點興趣,“他沒死?”
露生坐在床邊,赤腳踩進一盆熱水裡,“沒死。你明早見見他,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行了。”
說到這裡,他扭頭去問龍相:“我看他跟你倒是跟的長遠,你是不是挺喜歡他的?喜歡的話,就把他長長久久地留下來。我看他那個人是個不安分的,寧可在外頭當奴才,也不肯回老家守著老婆孩子過日子。”
龍相仰面朝天地躺在床裡,挺認真地想了想,最後卻張嘴打了個大哈欠,“隨便。”緊接著他伸手一拍床,又忽然來了精神,“常勝會開汽車!把他留下,咱們買汽車!”
露生心事重重地低下頭,看自己那兩隻赤腳在熱水中興風作浪,心想自己先前大概是寂寞得太久了,性子竟然變得比龍相還“獨”。家裡忽然多了個常勝,自己竟然會覺得有些彆扭。儘管那常勝是個很有用的人,來到這裡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夜裡關了燈,露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不睡,龍相也不睡。龍相說自己想唱歌,被他呵斥了一句;又說想喝酒,結果又被呵斥了。窗外有淡淡的雨聲,室內的溫度並不高,然而潮漉漉地讓人不耐煩。露生背對著龍相說道:“明天真不和你一起睡了,熱。”
龍相答道:“熱你就脫,開電風扇。”
“脫了也熱。”
“那你把皮扒了。”
“你從哪兒學來的耍貧嘴?”
話音落下,他的後背捱了一拳。龍相怒道:“你總說我!他媽的你看我失敗了,就落井下石欺負我!要是丫丫還在,你當我願意和你一起睡?丫丫是怎麼對我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我和丫丫睡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天晚上丫丫不是拍著我睡的,你呢?你拍過我一次嗎?”
露生背對著他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屁話。”
辯論到此為止,露生懶得多費口舌,並且感覺龍相要麼是被慣壞了,要麼就還是腦子有問題。正常人說不出他那些話來。
天明之後,未等露生引見,龍相自己下樓和常勝見了面。等露生起床之時,常勝已經伺候龍相吃上早飯了。他有股子游手好閒的伶俐勁兒,真賣力氣的話,他沒多少力氣,但是相當地有眼色,像條十分體面的大狗,一舉一動都透著忠心護主。龍相不大理他,偶爾對他發號施令,也從來不看他的眼睛,彷彿他只是個物,不是個人。吃完了飯,他心平氣和地和常勝談了一個多小時,談的全是北方的事情。露生很緊張,一直窺視著龍相的表情,然而龍相的臉上沒有表情,不但沒有表情,而且沒有血色。
露生知道他是傷在了心裡。這傢伙天生的利慾薰心,人生至高目標就是稱王稱霸,現在王和霸都沒了他的事,他年紀輕輕的,坐在陰屋子裡養病兼養老,怎麼可能滿不在乎?
露生又想他其實真不傻,他心裡也裝著好些事情,他只是不說。
他有時候會偷偷地看丫丫的照片,他還想著她呢!露生想他這個人真是自成一統到了極致,愛丫丫,娶丫丫,全像是他一個人的事,和丫丫沒有半點關係。丫丫死了,他想丫丫,至於丫丫若是死後有靈,願不願意被他惦念,他不管。
露生把龍相交給了常勝,大門一關,他由著這兩個人滿院子晃。幹什麼都行,只是不許出去。陳有慶動手只是早晚的事情,況且他現在又成了個什麼師長——他即便只是個癟三,都已經夠露生頭疼。因為俗話說得好,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露生想向常勝打聽打聽,看看這個陳有慶到底是怎麼當上的師長。畢竟憑著他對陳家人的瞭解,他認為即便把陳家全體擰成一個人,也還是沒有當師長的本領。但常勝對此也是一知半解,只說那姓陳的彷彿是運氣好,在關外某地救了個人,救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只是救,救活了之後才知道那是一位落了難的將軍。而那將軍死裡逃生,東山再起,陳有慶就也跟著起來了。說來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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