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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了這個城市,錢學和方好的神情就變得很嚴肅,似乎這一刻他們正踏足在一片禁地上,沉重。
四十分鐘的車程,到達北車站附近,一家翻修過的兩層居民樓前。這裡的環境有點嘈雜,旁邊的矮民房屋簷下坐著幾個老人,他們滄桑的眼神注視在這四個鮮活的年輕人身上。
翻修過的居民樓一層是賣水果的商鋪,二樓才是住戶。錢學又打了個電話,很快有個四十多歲的臃腫女人從商鋪裡面隔間跑了出來,手機還在耳邊貼著,眼睛直溜溜的看著錢學,開始泛起淚花。
錢學眼眶微紅,呼了口熱氣,嘴邊的空氣瞬間成一股股白煙,在凜冽的寒風中消散。他嘆息中喊了聲十幾年不曾呼喚的稱謂:“姐。”
原來這個女人是錢學的親姐姐,錢聰聰和錢樂的親姑姑。
只見姑姑感性的流著熱淚,走過來險些軟倒,錢學趕緊伸手扶她一把,兩姐弟抱在一起。姑姑心疼又心酸的捶打著錢學的肩背:“你這混小子!怎麼跑出去十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我們?你真就這麼狠心?”
錢學鼻翼酸楚,暗中用拇指按壓了一下眼角,不讓熱淚滾出:“姐,對不起,對不起……”當年的少不經事,一時意氣,鑄成一家人如今分隔兩地的悲愴局面,如今也只能匯成一句抱歉。
這些年,錢學有所成就,暗中也匿名給家裡匯過不少的錢,他在想盡辦法來彌補自己遺缺家人的這些年所造成的遺憾和過錯。
現在看見這棟原來老舊的兩層居民房,已經棄舊如新,他心裡稍稍安心了些,至少家人沒受到風吹雨打怕屋塌的危險。
姑姑一把一把的淚哭著,險些泣不成聲,而這時,商鋪的裡面又走出來兩個互相攙扶的老人,男的扶著柺杖,女的眯著眼睛,視力不怎麼好,均是瘦骨嶙峋滿頭銀髮。
方好見他們行動不太方便,步履蹣跚,好似一股微風都能將他們吹倒一般脆弱。趕緊上前扶了一把:“伯父伯母,你們當心,慢點。”
姑姑和錢學分開,在大家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時,錢學向前一小步,握著兩個老人的手噗通一聲跪在堅硬且冰冷的地上。顫著肩膀,哽咽的低著頭道:“爸媽,對不起。”
原來這是錢學的父親和母親,錢聰聰和錢樂的爺爺奶奶。曾經狠心將錢學趕出家門,還曾要奪走錢聰聰扔掉,曾被錢學義氣認為是拋棄自己的父母。
而今跪在他們面前,已是對過往原宥,已是覺得自己有過。
奶奶眼睛看不太清,但耳朵很好,一聲就聽出是自己兒子的聲音,趕緊翻手牢牢握住多年不見的兒子的手掌。聲音蒼涼:“兒子,你……你回來了?你終於捨得回來見一見我這老母親了。兒子,兒子……”她心疼的老眼含淚,伸手去撫摸錢學的臉頰,發現兒子沒有當年的稚嫩了,臉上的面板也成熟了。
一旁的爺爺忽然拿起柺杖,眼睛溼潤的朝著錢學背上落下去,就這一杖,他打掉了自己這些年來對兒子所有的怨憤和遺憾。所有人都趕緊上前護著錢學,錢聰聰更是擋在爺爺的面前,生硬的說:“不許打我爸爸。”
爺爺的白眉毛挑了挑,湊近一點看著和錢學有幾分相似之處的錢聰聰,錢樂有點怕這個爺爺會揮起柺杖打在錢聰聰身上,立馬將錢聰聰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姑姑扶著爺爺說:“爸,弟弟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原諒他吧,這都十幾年了。你不也是日日夜夜想他嗎?你和媽都盼他回來好多年了,難道你又想和當年一樣,一棍子再把他趕出家門?”
爺爺滿手老繭,抹了下臉,將隱忍的淚水抹掉。走到錢學的身前,柺杖在地上堅實的頓了頓:“你還跪著做什麼?難道要我這老父親彎腰扶你起來?我這腰不好,腿不好,恐怕再也彎不得腰了。”
得到爺爺的允許,便是也得到這些年沒能在膝前盡孝而不孝的原諒。
錢學趕緊利索的站起來,拍了下膝蓋上的塵土,激動的攙扶著老父親和老母親:“爸媽,我回來了。”
又慌里慌張的給老母親擦眼淚,真的很多年不見,老人家都老的不像當年,滿臉的皺紋印證著歲月的無情痕跡。現在看著老人家,錢學對自己當年考慮不周的行徑只感到羞愧。
但如果不是自己堅持帶著錢聰聰去到另一個城市,也不會有如今的錢聰聰,也不會有方好。
如今能夠再次回到這裡,得到老人家的原諒,他的心裡才是最安心,人生才是最圓滿的。
大家從商鋪的隔間樓梯上到二樓,原來上面是三室一廳,裝修的很寬敞明亮,米白的地磚,有木質沙發,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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