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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樂呵呵跟徐準說,“準哥,你看我和薇薇之間的喜酒都擺好了。你和宋老師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辦呀。呵呵,你們這時間也夠長了,兩年一轉眼,我小孩都要有了。”
幸福的人身上那種光芒讓徐準無法忽視。幸福不是一個神話,不是一個傳說,這時代越來越輕,有多少人平凡地過著他們的小日子,不聲不響實實在在地幸福著。不需要為另外一個人付出那麼多,不需要經受任何人生的苦難與折磨。徐準便忽然想到宋承,他不想讓宋承再承受那麼多的苦難,不想讓宋承再受那麼多傷害。無論那是來自別人還是來自自己。他想,讓宋承過得高興一點,開心一點,是什麼困難的事呢?自己對宋承的影響力那麼大,很輕易就可以做到。而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去為宋承做到。
他想他要去找宋承道歉。不論這場曠日持久的爭吵最初是怎麼開始的,究竟是誰錯得比較多一點,最終又讓兩人都得到了什麼。他現在只是單純地想去找宋承說一聲對不起,然後擁抱他,告訴他,我錯了,你哭出來吧。或者罵我。無論你心裡有什麼,都不要再苦了,讓我一個人來代替你,將所有東西都承受下去。
第 64 章
當一個人的生命被感受為破碎的時候,他應該如何再去生活呢。
宋承現在就好像一片荒涼的廢墟,地震了,沒有人來管他。他一個人摸索,獨自做災後重建。
你在這世上方一日,他在自己那冰涼幽閉的洞穴中,說不定已經待了千年。
病痛極大地折磨了他,長期食用半流質和不甚精緻的住院部餐點,讓他整個人瘦下來,站在陽光下,顯得飄忽。一身純白的住院服,被他蒼白地穿著,布料邊緣的絨毛輪廓,在光中純粹透明。這城市寸土寸金,住院部樓下有一小塊極珍貴的綠地,自從能下床後,宋承就每天都下到那裡看看。平常那片除了他和少數幾個有閒心的大人,都聚集了一大群小孩子,相互間捉著衣服跑來跑去。有的小孩沒有手或胳膊,有的小孩被家長放在輪椅上。
宋承站在一棵珍貴的移植老年桂樹旁,細心摸了摸那上面肥厚的深綠色葉子,見周遭一片歡聲笑語情景,心中也受到些許感染,輕嘆道,“只有沒受過傷的人,才會譏笑別人身上的疤痕。”
有個男聲跟在他後面響起,“莎士比亞。”
宋承回身欲走,徐準拉住他,“我跟你讀過一樣的書,就讓你那麼不可接受嗎。別把我想得太低,宋承,我畢竟受過極其良好的教育。”
徐準究竟是風流倜儻,熟知戀愛的各種禮儀。這次來見宋承,特意換了身西裝,亂七八糟的鬍渣簡單刮下,一番修理過後,賣相太好,配上今天A城難得的頭頂藍天和腳下綠地,像個質地優良的花花公子。
宋承不想再來一番唇槍舌劍,刀戈相向。他天生不是好鬥的人,厭倦了這種你殺我砍、彼此屠戮的爭鬥遊戲。兩個人之間就算現狀再不堪,但畢竟從前好過,如今不該是這樣。他想這事自己有錯,徐準也有錯。然而如果非要去計較誰錯得更多,那又是一個沒完沒了、讓人心累的問題,倒不如一切都不去計較了。
宋承找了張公用長椅,自己扶著腰慢慢坐下,然後招呼徐準也坐下。他手裡還握著一把方才別人家小孩給他送的薄荷糖,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嘴裡也含了一顆,不忍心拂去別人的好意,剛才當著別人小孩的面剝開了,像個玩具一樣,慢慢咬在舌尖吮吸。所以今天才一直沒有開口跟徐準說話。
龜毛性格一發作起來宋承就格外難熬,想了又想,最終還是覺得不這樣做就不得體。把右手攤開來,在身旁坐著的徐準面前,露出掌心裡幾個精緻包裝的綠色糖果,“吶。”
徐準受寵若驚從那裡面摘了一顆,湊近一看是香草巧克力夾心的,嫌太甜,又丟回去,從宋承手上重新取一個。那銀白邊緣翠綠色的玻璃糖紙窸窸窣窣,滾來滾去,閃著太陽溫暖的反光,撓得宋承心癢癢。長期不被外人碰觸,身體過分敏感孤獨,一個沒忍住宋承就笑了。
這怎麼居然還能笑了呢。今天這開局實在有點兒不可思議,過於良好,徐準受到鼓勵,就大起膽子一把反抓了宋承手,牢牢地握住,不讓他走開。每次主動開口跟宋承說話,都跟誘哄無知兒童一樣,“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嗎。”
宋承搖頭。他沒心思再去猜徐準的心思了。
徐準望著他,四個字,“重修舊好。”
宋承搖頭低聲說,“那我們從前那些事怎麼辦呢。”
徐準問,“哪些事?”偏頭瞧了瞧宋承在溫暖陽光下的白皙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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