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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喊出姐姐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眼淚終於不可遏制地滾落了下來,姐姐……姐姐……這看似簡單的一個稱呼,祝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十多年的陪伴,意味著下雨天撐著傘跑來接我的你,意味著舉著棒棒糖哄我吃中藥的你,意味著阻止其他小孩欺負我的你……
就算如今知道你不過是戴著面具,在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害我,但那十多年的微笑,那十多年的溫暖,那些放學後的等待,牽著我的手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的回憶……姐姐,姐姐……你叫我怎麼可能忘記?
我怎麼可能忘記你是我的姐姐,唯一的……最後的……
“姐……”我悲慟嘶啞地喊著她,她似乎是聽見了,塗抹著豆蔻色指甲油的手在我掌心中輕輕地動了動。
我忙扶正她的身子,她的瞳孔已經渙散了,頭上的血一路蜿蜒流下,有的盈進了眼眶,我看著這樣的她,喉嚨彷彿堵了橄欖般,除了哽咽著重複著“姐姐”,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她聽到我叫她,忽然激動起來,那昏沉沉的眼眸裡有了一點亮光,她顫抖著抓著我的手掌,青白的嘴唇不斷哆嗦著,似乎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可是她張了幾次嘴,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來,只有鮮血順著嘴角不停地淌落。
“姐……”
我哭著喊她,她掙扎了一會兒,似乎是極力要對我講出她心裡的話,可是她最終握著我的手還是鬆開了,那修長蒼白的指尖垂在地上。
最後的時候,她渙散空洞的眼眸凝視著我,漫天星斗倒映在那熟悉的杏眼之中,她的眼裡有渾濁的血跡,但盈滿眼眶的,卻是她最後的淚水,順著血汙縱橫的臉頰,緩緩滾落……
我抱著她逐漸冰冷的屍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就像小時候有人欺負我,她護著我的那樣。
“姐!姐!!”我一聲一聲悽愴哽咽地喚著她,聲音如同瀕死前的困獸,她靠在我懷裡,她的眼睛至死也沒有閉上,似乎有一千一萬句話沒有說出口,彌留在世上的,只有她緩緩流下的,最後一行血淚。
周熙晨告訴我,我高燒不退,再加上後面的傷口感染,人又受了刺激,被程維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了。
他對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正靠在病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神情麻木而空洞。
“發生的事情,程維他大概都跟我說過了。”周熙晨嘆了口氣,“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便吧。”
“……”
“更何況,R還是你的仇人,不是嗎?那些親情,她沒有放在心裡過,你又何必太傷心。”
我終於轉過頭,看著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半晌道:“她是我的姐姐。”
“……”周熙晨皺著眉,無言地看著我。
我說:“她有名字的,她不叫R。”
頓了頓,我輕聲道:“她姓祝,她叫祝霏。”
窗外月色一片冷冽,蒼蒼涼涼灑在這個冰冷的城市上。
程維是在凌晨來到病房的,那時候周熙晨走了沒多久,我是醒著的,我一個人靜靜躺在床上,周圍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味。我望著窗外的月色,腦袋裡一片空白。大概是該想的事太多了,到了這時,反而什麼都不願去想了。
周熙晨給我用的止痛藥或許太多,我竟連心臟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程維的腳步聲,我很早的時候就能辨認出來。早到,大概在他給我念著小王子,狐狸,和玫瑰的年代。在那個,他還穿著42碼舊球鞋的年代。
我在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滑進了被子中,矇住了自己的臉。
我不想見到他。
我不知道他在我床邊坐了多久,現在時間對我而言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一分鐘一小時一個月一年,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都僅僅只是餘生而已。
他是個在感情衝動的時候就沒有記性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仍然沒有改掉這個習慣,他坐在病床邊,一根接一根地抽菸,這種行為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我,也再沒有理由和立場去提醒他,去勸告他把煙戒掉。
有不知道他身份的小護士嚴厲地叱責他:“喂!你有沒有常識啊?醫院裡禁菸的你知不知道?這裡病人都要休息的,你要抽就去外面抽!”
我以為他會生氣的,最起碼會置若罔聞,可是程維只是疲倦地輕輕道了句:“抱歉。”便將煙給掐滅了。
他褪去那些銳利與兇惡之後,便只是一個很疲憊,很孤獨,甚至有些可憐的,會讓人心疼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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