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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臥室裡去,家裡才靜一點。
蘇爸爸坐在沙發上連聲嘆氣,這才來問蘇蕤,“你舅舅問你畢業了要怎麼辦,你是怎麼想的?”
蘇蕤坐在另外一個沙發上,好半天才回答,“我想讀研究生。”
蘇爸爸愣了一下,蘇蕤趕緊解釋道,“讀研究生可能會有獎學金的,可以減免學費,我自己也可以做些兼職。”
蘇爸爸便說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要是要用錢,家裡還是能夠拿一些出來。只是你弟弟不爭氣,我現在看到他就滿肚子火。”
蘇蕤只好說是蘇葳還小,等他再長大一些就好了。
蘇蕤為爸爸並沒有太過在意他要讀研而鬆了口氣,這個家,雖然待在這裡時,總覺得有各種問題,但遠離了這裡,他又只會想這裡。
自從去讀大學,他就再也沒有想過親生父母的事情了。
小的時候,覺得蘇家不是他的家,但現在對於他,這裡便是他真真切切的家。
老父在這裡,弟弟在這裡,童年少年的所有回憶都在這裡。
☆、6第六章
自從上了大學,蘇蕤幾乎就和原來的人際關係相隔離了。
他再沒有和高中同學有任何聯絡,當時考到S城的同學,也是四五個之多,但他在這裡四五年了,卻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
這樣和原來的人際關係圈完全割離,讓他感覺安全。
他不希望周圍的人知道他只是父母的養女,或者即使他現在身體的秘密暴露了,現在認識的人,也不會將這件事傳播給他過往生命中的人知道。
不過一件事卻打破了原來的平靜。
蘇蕤的專業本科是五學年,在他讀大五的時候,其他非醫學類的高中同學,都大學畢業了。
有幾個同學考了S城的研究生過來讀研,又有幾個過來工作,加上本來就在這裡的,在遠在異鄉的S城,竟然聚集了近十個同學。
蘇蕤最初完全不知這件事。
程俊組織了這次同學會,希望大家能在一起聯絡感情。
蘇蕤為了做兼職比較方便,在大一時配了手機,乃是當時諾基亞最經典的那款直板,用了五年,依然沒壞,而且看著還很新,大約是他很少用的緣故。
手機裡只有很少人的號碼,沒有一個是高中同學或者老師的。
不知道程俊是從哪裡找到了他的電話,打給他。
蘇蕤本準備考研,到大五的時候,算了成績和活動分數——活動分數幾乎全來自於在校禮儀隊做禮儀,竟然穩穩排在前列,有保研資格,他沒有想過去外校,故而經過仔細思考,就去找了一位做肝癌的老師,想要讀他的研究生,這位老師正是S大附屬醫院裡肝癌方面最出色的專家,不過蘇蕤不是去跟著他做臨床,而是去做基礎研究。
這位老師姓劉名瑞貞,雖然他是十分出色的臨床大夫,奈何現在學校要求老師們必須發基礎研究的論文,他臨床是一把手,對分子細胞類基礎研究正是一抓瞎,故而他正差人給做基礎研究,蘇蕤去找他,便一拍即合,兩人相見甚歡,劉老師當即表態,只要他做得好,給他發三千塊一月的工資。
蘇蕤鬆了口氣,他正是為此而來。
劉老師財大氣粗,對為他做基礎研究的弟子都十分豪爽,不僅是做基礎研究的,他的臨床弟子,正是蘇蕤認識的一位師兄,在他手下讀博碩連讀,劉老師每月許他五千塊,算是一眾碩博學生裡最高的。
蘇蕤正是被這位師兄說動,才找了劉老師。
其實按照蘇蕤本意,他是想去學院另一個做分子遺傳學的導師手下,因為這位導師是做j□j畸形的專家,他自己還有一個專門做出生缺陷和遺傳病的醫院。只是這個老師很摳門,基本上不給學生髮錢。
蘇蕤在大三下學期時在他的實驗室去做過專案,一共做了一年多,就是在他的實驗室,蘇蕤暗地裡查了自己的染色體,為46XY,應該是男性,不過他的外在卻更多表現出女性的特點,他猜測自己可能有雄性激素不敏感,不過更具體的檢查都要到醫院去才行。
其實他已經存夠了檢查,更甚者做簡單的手術的錢,他缺乏的只是去醫院檢查的勇氣。
雖然他自己便是學醫,但他依然無法去將自己的身體的隱秘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也許正因為是醫學院的學生,所以他知道,醫生也是人,特別是學院裡以及臨床那邊很多人認識他,說不得他去檢查做手術後,便有認識他的人將他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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