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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鑑不肯說話。
夏小川搶過他手裡的存摺,恨不得撕成兩半:“我是廢物嗎譚鑑?幹什麼你要什麼都替我準備好?你是不是連我將來結婚的錢都一併存下了?”
譚鑑說:“你不想用我的錢,那就不用好了,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夏小川后退兩步,眼望著譚鑑,彷彿回到五年前那個涼夏的夜晚,滿眼所及,只有他冰冷蒼白的淡笑。
寂寞如蛆附骨,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為什麼要這麼做,譚鑑?”
譚鑑沉默。
“你是我哥,所以就應該給我這麼多錢?”夏小川想笑,真的想笑,這個男人以為把存摺藏在衣櫃裡,就不會被他發現?他說他不愛自己,話語像刀鋒般尖銳,生生劈開他的心,可是他在絕望的同時,看到這個男人替自己存了五年的錢。
他有病?他又不是夏小川他爹,辛苦替他存錢幹什麼?他不是要找女朋友?他不是還想結婚?這些錢,為什麼不自己留著?
夏小川終於轉身,逃了出去。
無處可去,也要逃。
喬晉微隔天打電話給譚鑑,要見他,問他在哪裡。
譚鑑說:“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我現在離市區很遠,搭公車回去起碼要一個多小時。”
喬晉微說:“給個地址,我來找你。”
譚鑑說:“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
喬晉微說:“不是一句兩句,你手機電池夠不夠?手機費還有多少?”
譚鑑無奈道:“非要立刻就說的話嗎?
喬晉微的語氣很堅決:“是!”
譚鑑嘆氣:“那好吧,我在翠華山。”
“哪裡?”
“翠華山,公墓區。”
半個小時後,喬晉微飛車趕到,譚鑑坐在水泥地上抽菸。
他面前的墓碑上,有張男孩子微笑沉靜的臉,默默的看著遠處。他的臉下方沒有擺上鮮花,放著一支點燃的煙。
喬晉微冷笑:“你要找人陪你過煙癮,不至於來這裡吧?”
譚鑑疲倦的揮揮手:“不要在這裡嘲笑我,喬晉微。”
喬晉微也坐下來,點起一支菸,說:“這地方也好,清靜得很,說什麼都方便。”又說,“你來看誰?你朋友?親戚?”
譚鑑只是抽菸。
喬晉微說:“你看人死了就是這點不好,你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只能衝著你笑。”
譚鑑終於開口:“你要說什麼,說。”
喬晉微吸了一口煙,說:“昨天我在一家酒吧外揀到夏小川,爛醉如泥,只會傻笑著問我愛不愛他,要不要和他做愛——幸好是我,如果碰上個有病的,你說會怎樣?”
譚鑑說:“他應該認得是你,才會這樣。”
喬晉微冷笑起來:“你倒是看得理智。他一整夜都在不停的問我你究竟愛不愛他,我也老實的告訴他,你其實早上了陳曄的床。他說可是你給他存了很多錢。我說你給他存錢不過是主人替小狗小貓預留食物,飽餐一頓吧,然後他隨時會露宿街頭。然後他就發瘋般摔了我家裡所有的東西……操!”
譚鑑說:“大體上你說得不錯。”
喬晉微終於忍不住罵起來:“你他媽是塊冰,那就萬年別融化!陳曄他快完了!他跟他家老頭子耍狠,說他不出國了……我操!找什麼樣的找不到?他非要看上你?你不愛他,為什麼要給他甜頭嘗?”
譚鑑略微的驚異:“那怎麼可能?他不是最多年底就走?簽證都快辦妥,怎麼會突然不走?”
喬晉微說:“你就只關心這個?”
譚鑑說:“他和我說他肯定會走的。”
喬晉微看了他半晌,苦笑:“對,他肯定會走,他老子是什麼人?還由得他說個不字?他無非也就發神經,往他老子槍口上撞……譚鑑,我不懂,你可以這麼狠心對夏小川,為什麼要答應陳曄?”
譚鑑說:“或許因為我愛陳曄呢?”
喬晉微怪笑起來:“我真該把你這句話錄下來,送給陳曄,他大概就算被他老子打死也是不肯走的了。”
譚鑑說:“好吧,我跟你說實話,以前我擺高姿態,是因為不知道陳曄原來那麼有錢有勢,如今知道了,哪裡還敢得罪他?千方百計哄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萬一惹惱了他,他找人打我,或者逼我走投無路,怎麼辦?所以我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