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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能緩解一時困境,但如果曲靜深繼續惡化下去,他不敢想,那將會等來什麼。
這天下午陽光很好,慵懶地照在曲靜深的病床上,曲靜深正滿臉笑意看著景澤。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曲靜深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臉色蒼白,那樣子就像離開水之後無法呼吸的魚。
景澤急忙衝到他床前試著跟他說話,曲靜深兩眼無神地看著他,張著嘴卻說不出來話。景澤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在走廊裡就開始大聲叫喊:“醫生!醫生!哪裡有醫生!…你們快去救救他!醫生…”
醫護人員拿著搶救工具衝進房間,景澤看著他們給曲靜深上氧氣瓶,看著他們在他身上插各種管子…他腦袋裡一片空白,有護士經過他身邊,將他推開:“別擋路,別妨礙我們搶救病人!”
景澤被推搡到角落裡,曲靜深和前些天搶救的那些人一樣,被送進搶救室。景澤突然覺得自己的腳很沉,沉的一步都邁不開。他握緊拳頭,狠狠捶在自己胸口上,很疼,但哪裡比得上錐心之痛!五臟六腑似乎被震的無法呼吸,他疲憊地坐到地上,這慵懶的陽光比烈日更刺眼。
曲靜深的笑容,曲靜深說過的話,兩人耳鬢廝磨的情景……像場無聲的電影在景澤眼前回放。可一輩子…他們說好的一輩子呢!景澤恍然想起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他正瑟縮著身體,在冬日寒冷的清晨給人送奶。就在這之前,他們還一起過年,他還將戒指親手戴在他手上。完了,一切都沒有預料的完了…
景澤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起來,像個木偶一樣走到搶救室外面。搶救室的燈還亮著,那光亮卻未能為他帶來希望。滴嗒,滴嗒,滴嗒——
一聲接著一聲,不知是水龍頭未關好,還是眼淚未能止住。過去或許晦澀,未來也許美好,但都解救不了此刻的不知所以。
那天晚上,曲靜深笑著對他說:“如果你真愛我,就要好好生活。”他的笑很好看,不急不躁,永遠不去爭搶什麼,就那樣溫溫和和地站在你身邊。如果你不細心去感受,極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景澤站在搶救室門口,淚還沒流完,卻突然笑了起來。但那笑,苦的比淚還辛澀。他蹲下,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但皮肉的痛感卻絲毫未減輕他心裡的難受,血流如注,染紅了他的袖口。
曲靜深說:我愛你。景澤看著搶救室前仍然未熄滅的燈,哭著說:“可是你還沒跟我說,什麼是好好生活啊……”沒有了你,我去跟誰生活?
這個誤闖入他生命的人,給了他快樂和愛情,卻不能陪他走一輩子。一輩子有多遠?誰又知道呢。也許就是門前與門後的距離,門前他傷心欲絕,門後他不知生死。又也許,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已經過完了一輩子。
景澤猛然間想起曲靜深說過的一句話:我很土,不會浪漫。但在你餓著肚子的時候,會給你送頓飯。在你深夜未歸的時候,為你留一盞燈。
想到這裡,景澤已經泣不成聲。
身後的腳步聲此時正好停下,然後景澤眼前一片黑暗,沉睡過去。
第一三六章街道
初春的陽光雖然很亮堂;但卻不夠溫暖。陽光下飄浮著細細的灰塵,空氣既乾燥又渾濁。路旁的綠色植物就像生了病,絲毫沒有春天的生機勃勃與欣欣向榮。
偌大的城市裡很少行人;每個人都把自己包裹的像嚴陣以待的戰士;行色匆匆;誰也不肯多看誰一眼。電視上不停地播報新的疫情情況;一幕接一幕的生死離別。這是零幾年的春天;給許多人留下沉痛的創楚。
藍天仍是記憶中的藍天;甚至有白天無聲地漂浮在上面。以前生活匆忙;來不及欣賞藍天白雲的空曠。但現在有了時間,人群卻突然空曠起來。漫長的早安與晚安裡;總會身不由己地錯過很多事。景澤記不清是哪一天,曲靜深給他倒了杯水,但他卻忘記了喝。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還有許多,直到現在才覺得這些彌足珍貴。
景澤醒來的時候,已不知是哪天的深夜。從窗外透過來隱隱約約的光亮,照著床頭的玻璃杯,杯中的水早已冷卻。他端起杯子,冰涼的水滑過喉管,讓他躁悶的胸口得到短暫的紓解。
似想到了什麼,景澤痛苦地抱住頭。他以為他會痛哭,可等待他的卻只有壓抑的嘶鳴。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才能將心底的痛楚篆刻成歷歷在目。一切都顯得那樣笨拙,毫無新意。
他手腕上的傷口,已有人為他包紮好,藥物裡貼心地加入了冰片等緩解疼痛的藥材,如秋雨落在臉上,涼絲絲的,甚至可以忽略先前的疼痛。
人表達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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