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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鳳凰山上的別墅,範其錚幾欲泫然。他這半年明白了很多事,恨這種心情突然走的很遠,就像以往的不公和屈辱現在來看都不那麼鮮明,留下的,只是寬容和懊喪。對那一死一瘋的兩人,也對自己。
好像舒雲還在對他笑一樣。那種纖細而溫暖的笑容,雨化萬物。
“你說,你都不在了,如果我累了,誰讓我休息,如果我迷路了,誰來帶我回家,如果我不知道怎麼演繹你親手創造的牌子,誰幫我答疑解惑……”
他恍若失神的囁嚅著,坐在陡峭的山路上,微眯著眸,在夜色中點燃了一根菸,Seven…Mention,淡淡菸草香味。
日出的時候,天際一片血紅,撒在他身上,留下大片的陰影。範其錚花了一夜的時間來做出這個決定。關於半年後,他該如何華麗的在時尚界謝幕。他熱愛模特業,很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生在萬眾矚目的T臺上,光影裡,就算是死,也要死於此。
不想死,但也不想再那麼漂泊孤獨下去。
孟弗之早晨四點半接到了範總的電話,整個人快抓狂了,因為電話裡,那個人用掉冰碴子的語氣說,40分鍾之內和楊箏趕到鳳凰山。
他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去車站坐通往遠郊的大巴。在車上翻到了楊箏的電話,許久才接通,那人無疑也是疲憊的。
“喂,阿箏哪,師父讓我帶著你去鳳凰山,40分鍾之內,快出家門吧,哎喲喂,這太他媽不是人過得了啊。”
阿箏?已經熟到這個程度了?楊箏微微蹙眉,從床頭摸到眼鏡戴上,淡道:“只有40分鍾,現在?”
然後,他聽到了白狐的鼾聲……
事實上,讀者們,把孟弗之變成白狐遠遠比改造楊箏困難,是吧?不過,透過李燃和範其錚的例子我們充分可以看出,忠犬淡定攻還是比狠毒女王受有前途的。
兩人風塵僕僕的趕到遠郊的時候又收到了範其錚的電話,說是上山的時候不許走臺階,用爬的。
距離四十分鍾的時限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鍾。孟弗之按著太陽穴朗聲號了兩聲,卻見楊箏已經開始順著山路往上爬了。
“我說,你倒是等等我啊你!”他兩步追上去,翻山越嶺。
鳳凰山並不陡,沒有安全問題,但是曲折,爬起來要很費體力,從胳膊到腿,甚至是腰無一不要費盡全力。只是,此刻兩個人都很困,爬起來負擔更重了。
楊箏細白的手指都被溼泥鋪滿,身上深深淺淺的汙漬,額上汗水淋漓。仍是咬緊了下唇用勁扒住有稜角的地方。反觀孟弗之,跟泥猴子一樣噌噌噌的竄,都快到頂了。
十五分鍾之後,接近頂端,但力已用盡,孟弗之趴在山頂,一雙亮晶晶的黑眸朝下看,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傻笑道:“阿箏,來,我拽著你,再堅持一下。”
朝陽在他身後,一片溫暖的光影。楊箏不覺指尖一顫,冷冷道:“你別管我,範總等著呢。”
“唉,師父不就是拿來撒嬌耍賴的嘛,我就不信晚幾分鍾他會把我謀殺了。”孟弗之笑聲朗朗,堅持端著手。
楊箏沈默,往上攀爬幾步,卻避過了他的手,從另外一側上去。孟弗之愣了,但是見到楊箏足下一軟,幾乎要摔下去的時候神色一變,嘻皮笑臉的模樣轉眼是凝重冷定,伸手一撈,死命攥住了他的手,怒道:“我靠!你傻不傻,跟小媳婦上轎一樣彆扭,你以為為啥師父讓我帶著你來,因為我上得來,你上不來!”
聞言,楊箏血氣上湧,又氣憤又羞惱,穩住自己的身體,竭盡全力往上送,借著孟弗之的力道,很快上了山頂。
那種感覺不太好。兩隻都是溼泥的手死命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肯放開誰,掌心都是汗。但是安全,穩定,溫暖。
待他一上山,孟弗之立刻甩開了自己的手,冷笑道:“不碰你了還不行麼?”
他的面部是比較深輪廓的,有點像歐洲人的樣子,刻意沈下臉的時候就顯得冷漠而謹重。他沒看到楊箏垂下眼時一閃即逝的無措。
轉過眼,沒有走幾步,就見一人靜靜的站在面前。黑衣黑髮,鳳目紅唇,神色淡漠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塑。
但是,這尊雕塑手裡卻拿著一根藤條和一把量尺。
範其錚看了一眼兩人,淡道:“白狐,繞著鳳凰山跑六圈。慢勻速跑,一個小時之後回來。楊箏,跟我來,洗澡吃飯。”
“我……他……不是,憑什麼呢!”孟弗之瞪大了眼睛,憤恨且幽怨。
範其錚仍舊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