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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瞬間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抓住了，陳越滯了滯，便看到對方慢慢走上前一步，只微微一個低頭，就異常輕柔地落下了一個親吻。

只是最為簡單的嘴唇相貼，如果不是溫暖的鼻息拂過面板，甚至都感覺不到觸感賦予的重量。陳越眼睛裡一陣熱，手上拿著的東西咣啷掉落到了地上，白渝然捧過他的後頸，另一隻手環過他的腰，所有的動作都帶著充裕的餘地，這樣的距離和力道，如果陳越想要拒絕，都不會有絲毫的困難。

但是他卻動不了。閉上眼睛的時候眼角都潮溼著，因為抑制著情緒渾身都不受控制地顫抖，白渝然親了親他的眼瞼，對方一直忍耐著的淚水因為這個動作滑落了下來，他吻到陳越的嘴角，溫熱的液體混著鹹澀的味道，連沉靜的心，都忘記去剋制地皺縮起來。

“對不起。”

那是在雨中看到那麼狼狽的他時，早應該說出口的話。但是等到了現在，卻究竟是在懦弱什麼，懼怕什麼。

“沒事……我沒事……”

陳越搖著頭，也許他根本理解不了這句道歉的含義。白渝然捧過他的臉，手指擦過他的眼角，細碎的吻落下來，感受到的都是柔軟的觸感。陳越伸出手臂擁抱住他的背脊，兩人的胸膛貼近在一起，彷彿心臟處也長出了奇異的聽覺，彼此的聲音，都在毫無間隙的距離裡，聽得透徹分明。

心跳，並不是因為對方是男人或是女人。而是因為知曉著，只有他，才能讓自己在最大限度的溫暖裡，得到寬慰的救贖。

☆、Chapter　Eighteen

作者有話要說：慣例是在不老歌http：//bulaoge/topic。blg？dmn=kaeton&tid=2568070#Content

陳越重新回到了上班的日子，腳傷也好得差不多，只貼個簡單的膏藥就能行動方便。公司這時正好是年末最為忙碌的階段，大家在地獄加班中神色黯淡地埋頭工作著，看到陳越進來，都不約而同地愣了愣。小桃第一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語氣可愛地大喊了一聲“身體健康，歡迎回來！”，眾人被這句歡呼一推動，都零零碎碎地應和著鼓起掌來。

生活重新步上了正軌，陳越在上班前一天還特意去理了頭髮，換了副新的眼鏡。煥然一新的感覺讓他的心都跟著輕鬆了起來，似乎這麼做了，過去的自己都會被盡數拋棄蛻殼。他呼吸著冬日裡清冽的空氣，感覺肺部的廢氣都隨著長長的吐息，從身體深處慢慢發散殆盡。

工作會讓人變得充實，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熟悉業務，堆積下來的檔案也霎時有點眼花繚亂的棘手，但是在忙碌之中，陳越卻覺得時間竟然是過得如此之快的。曾經在家中，他在陽臺靜坐良久，看錶的時候也僅僅過了一支菸的空擋，那時候的茫然，空虛，彷彿一杯涼透的茶，沒有溫度，卻有著無盡的苦澀。

“還在看檔案啊，”小桃把口紅收攏到化妝包裡，“看你這麼慘，難道是要加班麼？”

陳越打了兩行字：“也沒有，只是落下這麼多，還是早點做完比較好。”

“真沒勁，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家那個腦筋也不知道轉了什麼彎，居然說想吃水煮魚，我哪會做菜啊。”

“啊，”陳越意識了過來，“幾點了？”

“五點半嘛，看辦公室裡還剩幾個人啊。”

居然已經是這個時間了。陳越連忙把檔案在桌子上理了理，手忙腳亂地開始關電腦。自己竟然忘了，又不是一個人租房子的時候可以在任意的鐘點回家，白渝然下班回來只會買些簡單的熟食，淘米洗菜這些工作一概是陳越負責，如果晚一點回去，可就只能對著紅燒鴨頭乾瞪眼了。

檔案開啟得太多，電腦的反應尤其緩慢：“小桃，你幫我關下電腦吧，我得先走了。”

小桃瞪大了眼睛：“喂！搞錯沒啊，是我要去約會誒！”

說話間，陳越已經抓著領帶推門出去了，小姑娘氣悶地開始關電腦，忽然之間頓了頓，接著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快步跑到門口，衝著空曠樓道大聲喊道：“混蛋！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怎麼都不跟人講的！”

回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買菜，陳越只在路邊攤位草草稱了一袋三鮮湯的材料，家裡還有切剩下來的半塊豬肉，拿來做炸肉丸子的話便也足夠兩個人吃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是白渝然的電話，陳越把東西通通拎到左手，動作困難得地把手機貼近耳朵

。

“正在路上，我馬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