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針管,給徐天海注射了一針葡萄糖,針頭很給力地扎進又白又嫩的手臂上,小樣,給我來這手,也別白裝,反正葡萄糖打不死人。
徐煒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張雪萍看了眼丈夫的背影,又看看昏沉沉的兒子,輕輕將被子蓋好,一時黯然,這種無止境的折磨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站起身,囑咐王軍醫幾句,離開了兒子的房間,直奔徐煒的書房來。
路過客房,聽到裡邊的吵鬧聲,這才想起蘇湛還被關著,皺緊眉頭,張雪萍推門而進,警衛員小張老鷹捉小雞似的擋在蘇湛身前,不敢碰他,也不敢放他出去,而蘇湛正在沒好氣地想擺脫小張:“你走開,我不是他的兵,你沒權利阻止我,躲開,讓我出去。”
見到張雪萍,爭執中的兩人停了停,丟下小張,蘇湛迫切地問:“他怎麼樣了?醒了沒有?沒傷著頭吧?我要去看看他。”
張雪萍的眉心不易覺察地動了動,年輕英俊的臉上寫滿了關切、擔憂。示意小張離開,將門關好,張雪萍緩緩地走近蘇湛,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這個漁民的孩子,面板黝黑卻很乾淨,散發著光潔的巧克力色,兩隻黑亮的眼睛光芒難掩,堅定、果敢,此時無所畏懼地直視過來,沉靜中夾雜著一絲警覺、審度,這表情,和天海不高興看見誰時還真有點相似,一瞬間,張雪萍的心被一種柔軟觸動了,也許,這就是命,逃過了第一次,卻逃不過第二次。
“如果他死了,你怎麼辦?”張雪萍忽然問了一個令自己和蘇湛都有些詫異的問題。
屋裡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四目相對,良久,蘇湛沉聲道:“我不知道,我只想過他要怎麼活,或者,在海上,在風暴中,在鋼索就要斷開的一剎那,我曾想過我們可以一起死,後來他說這樣想太自私了,應該想著要一起怎麼活。”
張雪萍目光沉沉,語調依然不冷不熱,丟擲第二個問題:“如果你死了,他會怎樣?”
蘇湛冷眼看過來,雲淡風輕地:“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他。”
嘴角抖了抖,張雪萍問出第三個問題:“你不考慮你媽媽?”
蘇湛臉色一沉,卻很堅決:“我會考慮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她的幸福就是我和天海的幸福,眼睛看不見,可心裡亮堂就行。”
張雪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湛,心頭起伏,再也問不出什麼話來,默默地轉身離去,自己在這個二十多歲的男孩面前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媽!”
身後傳來一聲異樣的稱呼,張雪萍停住了腳步,緩慢地轉過身,微感驚異、突兀。
蘇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氣繼續道:“可以嗎?這樣叫你,你會感到很厭惡嗎?”
不知是該搖頭還是點頭,張雪萍靜靜地站在那裡,咀嚼著這一聲“媽”裡的別樣味道。
“你在討好我?”張雪萍很想趁此打擊一下這個驕傲的男孩。
蘇湛不可置否:“是,你說的沒錯,即使我心裡不怎麼樂意,感情也沒到這份上,可天海先叫我了媽,公平起見,我叫你一聲媽,不吃虧,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你呢?還是很厭惡嗎?”
呃,厭惡嗎?張雪萍回過神來,有點招架不住眼前的景況,她怕他再來個什麼出其不意的舉動,譬如……擁抱……呃,她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不厭惡,可你也先別這麼叫,你說的對,咱們之間的感情還沒到這個份上。”話落,忽然覺得這話裡有很大的疏漏,好像目前沒到這個份上,可將來或許,大概,就……張雪萍的臉上微微一熱,女人,不管年齡幾何,面對一個其實怎麼看都討厭不起來的男人,抗拒到底,卻為何來?
理智告訴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間房,蘇湛再次叫住了她:“媽,我想去看看天海。”
張雪萍再次止步,個別字眼敲打在心頭,酥酥麻麻的。
徐煒的書房裡煙霧繚繞,很久沒吸菸了,這煙是一種特質的專門供給他們這些老頭子抽的,外邊買不到,一號喜歡抽,弄得這種煙國內外知名,象徵著某種身份和級別。今天他很需要來一支,清淡的菸草香讓人心思恍惚,過於的憤怒之後,心裡倒剩下一種填不滿的寂寥和感傷,他不是不想做個好父親,而是理想和現實之間差距太大,從他在母腹中還是個胎兒的時候,這個差距就產生了,他沒有看著他出生,也不知道他還是嬰兒的模樣,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可當他費盡心力尋到他——一身粗布衣,卷著褲腿,打著赤腳,拎著個竹簍滿懷敵意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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