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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忍不住唇一揚,說:「張老闆,對你不住了。」
把牌一推。
這小三元加清一色,再加花牌,再加連莊,足足四十八番,張老闆把面前的小抽屜拉出來,翻著倒空了,籌碼還是不夠,攤著手苦笑道:「這可怎麼好?」
白雪嵐不在意道:「這好辦。你寫張支票來,叫懷風再給你兌十底,不就得了。」
四人打麻將,就宣懷風獨贏。
他現在籌碼已經連小抽屜都裝不下了,拿了一疊讓白雪嵐幫他捧著。
張老闆果然把支票本子從口袋裡掏出來,拿著鋼筆上上面一筆一劃寫好,抹抹額頭的汗,撕下來交給宣懷風。
宣懷風數了十底籌碼,把剛才自己贏得那四十八番扣了,剩下的遞給張老闆,拿著支票,往金額上一掃,頓時怔了怔。
把詢問的眼神看著白雪嵐。
十萬?
白雪嵐仍是那輕描淡寫的樣,問:「周老闆,你那邊籌碼還有多少?」
周老闆臉上的肉一抖,反應卻很快,把小抽屜開啟一瞄,輕聲說:「我這邊也輸得差不多了,麻煩宣副官也給我兌十底,不然等一下沒籌碼,不方便。」
掏出支票本,顫顫巍巍寫了一張十萬的鉅額支票,雙手遞到宣懷風跟前,指尖竟是抖的,顯然很是心痛。
這是明目張膽的勒索受賄了。
宣懷風略一躊躇。
白雪嵐正擔心他這人太耿直,不懂變通,才要湊到他耳邊說話,忽見宣懷風把手一抬,面不改色地收了支票,扔進小抽屜裡,便開始洗牌,笑道:「頭一次打牌這麼痛快。不瞞各位,剛開始我還有些犯困,現在打了一陣,精神頭反而足了。今晚打個通宵怎麼樣?」
眾人只盼早點結束這痛苦的事,見他來了興致,頓時心如刀絞,笑得比哭還難看,還不得不頻頻點頭附和。
接下來幾盤,還是老樣子,獨宣懷風贏。
宣懷風已知道幾位對手不敢胡他的牌,一邊摸牌,一邊問白雪嵐,「總長,您上次說,戒毒院批文已經下來了,那具體事宜,誰去辦好呢?」
白雪嵐在他身邊懶洋洋地看牌,差點把下巴擱在他肩上,隨口說:「你辦不就得了。」
宣懷風說:「您叫我辦,我自然不敢不照辦。可是,資金哪裡出呢?要請您給我開支錢的條子。」
白雪嵐問:「大概多少錢?」
宣懷風不吭聲,只管扔牌,過了兩圈,似乎才在心裡算好了,緩緩說:「修繕院舍、佈置、請醫生護士、開張,開頭這些事,總要四五十萬,才能辦得整齊。等真正辦起來了,每個月都有開銷,別的還好說,就是西藥貴,我琢磨著,一個月八九萬吧。這樣,連前頭籌備的,加半年經費,一百萬差不多了。」
對面幾位老闆,頓時心裡咯噔一聲。
萬分懊悔得罪了白雪嵐這混世魔王。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糾結起來,叫子侄們到碼頭去鬧事。
本以為眾怒難犯,法不責眾,這古往今來最有威力的八個字,海關總長應該懂。
為了他當官的錦繡前程,他必須懂的。
不料那姓白的,看起來一表人才,斯文倜儻,還喝過滿肚子洋墨水,竟只懂拳頭和槍桿子。
露了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喝令封碼頭抓人,不管眾人抗議,直接把那幾個帶頭的丟進了海關監獄,急壞了幾位幕後主使者。
尤其是周老闆,他家那位少爺打出生起就沒吃過一點苦頭,聽說在海關監獄裡少吃少穿,被蚊子咬得渾身膿包,還捱了打。
周太夫人聽見孫兒慘況,哭得幾度暈死過去。
唉。
此任海關總長,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遇上這樣的瘋子,實在不可以硬拼。
必須以退為進,暫且服軟。
兒子捏在白雪嵐手裡,這會子別說服軟,就算割身上的肉,也只能聽之任之。
「一百萬?」白雪嵐臉色微變,「你這就叫我難辦了。署裡每年經費都有譜的,又不能擅自抽用,叫我從哪裡給你弄錢?這戒毒原不是海關分內事,找總理批條子另要錢,那肯定吃個閉門羹……」
說到一半,宣懷風聲音忽然高了一點,「自摸!」
啪。
一張牌翻過來放在桌上,又把其餘一排的麻將倒下來。
自摸了一個對對胡。
三位老闆輸得滿頭大汗,只好又掏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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