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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白雪嵐,我求你的那些話,你一句都不放在心上嗎?」
房裡一陣墳般的靜默。
宣懷抿卻忽然驚天動地地叫起來,「二哥!二哥!姓白的剁了我的指頭!你要是饒了他,我看你怎麼去見死去的爸爸!我要告訴大姊……嗚嗚嗚……」
沒說完,已被護兵拿破布塞住了嘴。
孫副官冷冷使個眼色,護兵壓著他的肩膀,反扭他的手,立即把宣懷抿連拉帶拽地拖了出去。
房裡只剩白雪嵐對著宣懷風,心底那分硬氣,不自覺地在宣懷風的目光變成了心怯,扶著宣懷風,柔聲說:「你怎麼忽然醒了?睡不好嗎?大半夜出來,也不披件衣服。」
他把自己肩上的長衫取下來,輕輕披在宣懷風身上,說:「你腳上有傷,不要站著了,坐下說話。」
說著,要扶宣懷風到太師椅上坐。
宣懷風搖了搖頭,說:「我不坐。」
白雪嵐越發溫柔,說:「那,我抱你回房裡去吧。」
宣懷風還是搖了搖頭,卻是一語不發了。
他這沉默,似把沉甸甸的冷石頭壓在白雪嵐心上。
白雪嵐很是懊惱。
前不久才下了決心,不要為了一個林奇駿,惹得宣懷風不快,怎麼轉眼之間,就成了這難堪的事實了呢?
可見愛情這東西,真是世上最脆弱而珍貴的物件,就算你費了一百分的心,也說不定會摔個粉碎。
兩人默然無語,相對站了片刻。
白雪嵐受不了這割心的氣氛,主動說:「我知道,你是必有一場火要和我發的。也罷,不做也已經做了,我承認自己心狠手辣。要打要罵,由著你開發吧。」
豁出去似的,把臉湊過來。
宣懷風說:「不要又使用這無賴的一招。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會打人的。」
白雪嵐問:「那到底要怎麼辦?難道要我也把手指切一根下來,你才不用這不鹹不淡的腔調和我說話?那好,我就切了賠你。」
說著,就轉頭要去尋刀子。
宣懷風抓了他的胳膊,正色道:「你每一次,都要這樣相逼嗎?你的做法,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色厲內荏。以為你拿了刀子來,我就要反來求你不要衝動了嗎?我又不是傻子,總不能上你的當,上一百次。」
白雪嵐轉回頭來,苦笑道:「看,你終於罵人了。好不容易。」
伸了手來,撫著宣懷風的背,撫慰地說:「還是那一句,你打儘管打,罵儘管罵。只不要悶著不說話,唬了我膽子都破了。」
宣懷風瞪他一眼,半日,竟露出一絲無可奈何來,蹙眉問:「你膽大包天,誰能嚇得破。現在,你也不要和我胡攪蠻纏了,我知道自己口笨嘴拙,說不過你。我就問一句,你不要騙我,對我三弟,你打算怎麼處置?」
白雪嵐就算對著愛人,也不失狡猾的本色,見著宣懷風認真的態度,便十二分的圓滑,想也不想就回答:「我當然只有將功贖罪的餘地。連警察廳,我也不送了,先養著他的傷,你看如何?」
言辭很是懇切。
宣懷風聽了,又出了一會神,嘆著氣說:「你說的漂亮話,心裡恐怕又在罵我婦人之仁。」
白雪嵐立即發誓,「絕沒有那樣的事。我罵誰,也不捨得罵你。」
宣懷風轉過頭,目光落到地上那灘血跡上,黃色的電燈照耀下,臉頰的輪廓更為精緻優美,卻多了一層淡淡的憂愁。
「白雪嵐。」
宣懷風輕喚了一聲,把手和白雪嵐握著了,說:「我明白,你是怕我為著自己的弟弟,又和你鬧生分。但你太不明白我宣懷風的為人,這種愛情上的事,不合作則已,我既然與你合作了,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的,何況其他?不怕說句難聽的話,今天就算你殺了他,我也不會為了他離開你。因為在我心裡,你的分量比他重。至於……那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只藏在心裡咀嚼罷了。」
白雪嵐聽著聽著,眼眶竟一陣發熱,沉聲說:「懷風,你不要說了。你是玲瓏剔透的人,一些難聽話不願說出口,怕傷我的心,我就替你說了吧。我承認,我是懷著惡毒的居心的,你身邊的親人,我只想通通剪除了,好把你一個人霸佔著。對他們,我只怕比對外人更絕情。如今我知道錯了。你若是心裡痛苦,那是我的罪過。」
宣懷風輕輕地嘆息一聲。
略靠過去,下巴抵在白雪嵐肩窩裡。
他閉上眼睛,低聲說:「夜深了,帶我回屋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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