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橋開始籌劃著逃跑。
他曾仔細探察過,楚危的別墅裡的門窗全都被焊死,就算是蚊子也一個也別想飛出去。唯一沒有被鐵圍欄跟欄杆圍住的只有別墅背面、面朝森林的一隅。
這一塊地方的天台並沒有被鋼化玻璃包圍著。沿著牆壁爬下去就能逃脫。三層的小洋樓,對孫遠橋並非什麼大問題。他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最近日益加強的警衛。
楚危憎惡生人進入別墅,所以請來的家傭也是定點到定時離開,但這並不表示楚危別墅附近的警衛鬆弛。相反,別墅附近都有楚危特地請來的僱傭兵駐紮。孫遠橋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自然清楚,跟這些受了專門訓練的僱傭軍硬碰硬他是絕對討不了好處的。
但他也不打算智取——他的目的只是逃跑,能不跟他們打上照面就儘量不打照面。
而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楚危發生了什麼事,周遭的警衛逐漸加嚴了許多,孫遠橋擔心自己再拖延下去就徹底失去了時機,當下等著家傭離開後,便在整座別墅裡翻找起來。
他這一去吉凶未卜,自然要多做準備。孫遠橋搜了一遍別墅,甚至把別墅裡唯一上了鎖的門給撬了。那大概是楚危私人的房間,孫遠橋翻翻找找,居然在壁櫥裡翻出了把槍。
雖然早知道楚危乾的不是正經生意,但切實看見的時候孫遠橋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小心把槍收好,打算把一切恢復原樣時不知碰到了什麼機關,壁櫥裡竟然彈出了一個小櫥櫃子。
孫遠橋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才發覺是個素描本。
他並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但此時此刻卻對這麼個本子起了興趣。楚危那麼寶貝地把這本子藏在這裡,姑且也算是有些珍惜的意思。人總是有些犯賤的劣性根,看見人家的寶貝總想去動動,孫遠橋盯著本子看了一會,最後還是覺得犯犯賤沒什麼,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把本子開啟了來。
然而在他翻開第一面,其中就輕飄飄地掉下了一張紙。
他微垂下頭看了一眼,頓時就愣住了。
……那是一張已經漸漸開始泛黃的老照片。
在很多年前的他和楚危的一張合照,當時照相機已經漸漸普及,但在這窮鄉鄙野的仍不常見。是那時候剛好有帶著相機的大學生到山裡支教,楚危央著對方替他倆照的,而這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合照。
孫遠橋小心地撿起那照片,眼底漸漸泛了溫情——當時的自己可真是小啊,楚危也不大,十五歲的少年笑靨如花,手中牽著被他打扮得粉雕玉琢的自己,親密無間的站在一起,像是一對真正的兄弟。
而多少傷心往事,當時只道尋常。不合時宜的感情就那樣不合時宜地湧上心頭,在孫遠橋漸漸軟弱時攻破心防傾瀉而出。
酸楚的感情來得那樣突然,打了孫遠橋個措手不及,他深吸一口氣,把照片貼回原處,翻開素描簿,那一頁一頁竟全是他的畫像,一頁一頁,幾乎囊括了他六歲到十六歲所有的模樣,看著發黃的紙質,可判定這絕不是一兩天能畫成的。
孫遠橋把素描簿翻到最後一頁,時間停留在他從B市碼頭出事的那天,也就是他出現在此處的第一天。雖然當時楚危及時地救下了他,但他的肩胛已經中了一槍,後來又受了楚危一記麻醉彈,來到別墅的當晚就起了高熱,昏睡的人事不知。這一頁大概就是當時畫的,筆觸雖稍顯凌亂,但仍見畫者精湛的畫工以及激動的心情。楚危甚至難得地在上面寫了字。
——我的珍寶。
孫遠橋先是覺得好笑,接著又覺得有些無奈以及悲哀。
也不知道楚先生到底是拿著什麼立場來畫的這幅畫。他自嘲地想著,手卻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他知道,在自己心中潛伏許久的名為原諒的小惡魔又開始在他耳邊低語。
孫遠橋闔上眼,回憶如潮水湧來,那些溫情的、痛苦的、絕望的記憶……說到底,他一分也不能忘記。
可他又要如何原諒?他並未怪罪過楚危,只是憎惡那個被遺棄的自己。他可以原諒楚危、原諒所有人,但原諒自己……他做不到。
時過境遷,一切皆如流水,本應不留任何痕跡。倘若楚危不再出現,孫遠橋想……他大概真的會忘記這個人。原諒不原諒,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了太大意義,過往的傷痛,曾經是激勵孫遠橋前進的動力,現在也沒有太大的改變。倘若他原諒了自己,那麼他也就找不到活著的目標了。
孫遠橋一方面為這樣的自己感到可笑,但一方面他卻又甘之如飴。
而如今,七年前的那樁噩夢再次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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