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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被人拿走啊。”謝嶢理所當然地回答他,一副完全沒期待他有答案的樣子,“趁掃墓的人走了就把鮮花啊貢品啊什麼回收了再賣,很常見嘛。我就見過好幾次,難道你沒見過?”
溫小和搖頭。
“你們都太呆了,”謝嶢用食指戳戳他的臉,“平時眼睛都在看什麼呢?”
溫小和確實夠呆的,他完全沒料到謝嶢說著話時還會來這麼一手,於是就毫不意外地就被他戳中了。
等他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尷尬的感覺,謝嶢已經拉著他走了。
“不好意思,”謝嶢說,“其實我們還有個地方要去。”
他說的第二個地方是這個城市唯二的兩座墓園之中的另一個,因為離第一個墓園很近,所以很快就到了。
這次謝嶢什麼都沒買,行動之間也沒了之前成竹在胸的利落,反而猶猶豫豫左顧右盼地亂晃。
在某片看起來算是豪華的墓區裡,他開始仔細地看那些碑文。
他一塊一塊地看過去,有嘴唇微張默唸的時候,也有反覆多看幾眼的時候,更有動容的時候,可是他卻沒有在任何一塊墓碑前長時間地停留。
溫小和本以為他是有別的親戚葬在這裡,可是到現在不得不推翻這種猜測。謝嶢那樣子不像是要祭掃,而是在尋找。雖然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但能從那失落的表情裡知道他沒有找到想要的。
直到把那片墓區裡所有的墓碑都看過一遍,謝嶢才慢慢挪到這片墓區的入口處,靠在那裡的大松樹下一邊喘粗氣一邊弱弱地表示了對水的渴望。
於是溫小和就從隨身的手提袋裡拿了瓶水給他。
出門之前準備的,看來是做了很對的決定。
謝嶢感激涕零地接過來,一仰脖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大口,然後才有心力諂媚般地小聲讚美:“親愛的你好賢惠!”
溫小和從來沒有被人叫過“親愛的”,這在他的理解裡已經屬於非常肉麻的名詞。不過相處到現在,他也早就對謝嶢這種獻媚的模式有了免疫力,自覺從“小和”升級到“親愛的”其實也不算什麼,所以這時居然可以寵辱不驚地淡定回應他:“過獎。”
謝嶢抿抿嘴,把水遞給他面前:“看你嘴唇都裂了,留一半給你吧。”
“不用了,有兩瓶。”
“那我不客氣了。”謝嶢把瓶口壓在自己唇上,含糊地說,“誰知到現在會這麼熱,我快被蒸乾了……唔……”話音未落又灌了一大口——灌進一大口,噴出一半。
他嗆到了。
就在溫小和剛剛想建議他喝水別講話的前一瞬。
“你幾歲了……”溫小和拿過他手裡的水瓶,讓他可以專心致志地咳嗽。
謝嶢咳得腰都伸不直,他扶著樹幹漲紅了臉斷斷續續的辯解道:“冤……咳咳……冤枉……咳咳咳……熟人!咳咳咳咳咳咳……”
溫小和挪揄他:“熟人?人還是鬼,這麼——”
啊,不用說了,他的挪揄到此為止。
因為這時他終於看到由遠而近的那一群人,那裡面確實有熟人。
一、二、三……熟不熟另說,但至少有三個是認識的。
曾經見過的某校長,曾經見過的某逃學少年,還有抬頭不見低頭也能見的公司上司。
闔家來掃墓嗎?那麼,姚宇——他還記得那個少年的名字呢——挽著的貴婦就應該是他們的母親了吧。
他們一個一個從他眼前路過,先是很有領導風範的一家之主,再來就是姚宇和他的母親,最後才是姚言,他們之間的間距保持得很好,和新兵列隊出行有得一拼。
溫小和很熟悉這種走路的方式,因為以前和父母出門,他就是跟在父母身後,和並肩而行的他們保持三步以內的距離。
“好孝順呢。”謝嶢不知道什麼時候咳嗽完了,順好了氣,在他身後低低地說。
“……看起來是不錯。”
“真的好孝順,不愧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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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孝順,不愧是一家人。”
“嗯……”
“到哪兒都是一表人才啊……嘖嘖,他連掃個墓都有衣服配。倒是……真配。”
“……當然了,否則還能看上他什麼?”
“他只有這個優點嗎?”
“誰知道。”
“哦,可憐的……原來是個花瓶啊。”
“玻璃花瓶?”
“唔,你好有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