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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到下車的時候,他把那些紙全撿塞進了包裡。
走到教室裡,周子明坐著慣常的那個位置,他想了想,叫了前座那個男生的名字,不顧他驚訝的表情,直接和他說要借用一下他的手機。
那個男生傻愣愣的把手機遞給他。
周子明走到一邊角落裡,撥打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和那邊輕輕說了兩句,就結束通話了,他把撥出的號碼刪掉,走到那個男生面前,把手機還給他,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有個人在盯著他,從他和那個男生搭話開始,不用抬頭,周子明就知道,那個目光屬於鄭逸。
他還沒有死心。
周子明盯著書,有些心不在焉。
他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去理會鄭逸了,不管他怎麼想,都已經與他無關,他能做的、該做的、不該做的,已經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鄭逸自己能不能擺脫這種沒有理由的對他的心思,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堅持,尤其是在他那麼毫不留情的拒絕下。
鄭逸不可能是第二個陳宜,因為第一個陳宜還不肯放開他的手。
周子明打完了電話,就走出了教室,他沒有從教學樓的正門出去,而是饒了道,從另外一個出口逃出了學校,在經過花壇的時候,陳宜派來的車正停在門口不遠處。
用極快的速度來到了上回和何飛見面的咖啡廳。
他找了個被茂盛的植物遮掩得很隱蔽的地方,坐立不安的等著何飛的到來。
周子明縮起身體,呆呆地看著那些垂下來的吊蘭,明明並不渴,喉嚨卻還是干涉得厲害。
他覺得自己這陣子就陷入了一個迷宮,他拼命地走啊走,保持著模糊的方向感,跌倒了站起來,摔傷了忍受著,手腳並用得往出口爬過去,結果在以為勝利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時候,發現原來那個一直引誘著他的出口是一盞水下魚燈。
根本就沒有出口。
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臆想出來的。
他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可現在發現,正常那兩個字離他越來越遠。
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一個能懷孕的男人。
周子明光是想到這一點,那種不知道該噁心、憤怒、狂躁還是悲哀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冷汗涔涔。
恍恍惚惚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喊他,抬起頭,何飛低著頭,正關切的看著他。
19、見面
在跟何飛見面之前,周子明一直在考慮,到底這整件事,該告訴他多少。
自己身體的秘密是不能說,也說不出口的,直接說自己被陳宜□和威脅,周子明打著哆嗦,用力的摳著桌面,不,這也不行,他說不出口。
周子明有些絕望,這些事,越親近的人,越是難以啟齒的。
更何況,何飛一向很護著他,要是和他說了,他保不定當時就會拿把刀衝到學校去,把陳宜給砍了。
何飛性子直,但並不笨,相反,他在社會上混久了,三教九流全都見識過,跟條泥鰍一樣的,油滑得很,也就在他和他養父面前,還老實點,不搞那麼多心眼,他可以一眼就看穿他拙劣的謊言,周子明想到這,就覺得自己好像被逼到了懸崖邊,進不得退不得,只能咬牙死撐著。
何飛來了以後,坐在對面,難得認真地看著他,“你在手機裡也沒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子明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你先別問那麼多,給我找幾個人,事情以後我會和你說明白。”他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刷刷的寫下幾行字,把紙推到何飛面前,“按著這上面的條件找。”
何飛表情嚴肅的盯著那紙條,滿臉的陰鬱,“你這是——”
周子明哀求地看著他,“你幫我這次,我——現在不能說,也不想說。”
何飛把那張紙隨手塞進了口袋裡,點點頭,“算了,反正你從小就這個性,有什麼事,不到萬不得已,都喜歡憋在心裡,不過,你也聽好,我找人,過後,你得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另外,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就別插手了,一切都交給我,別到最後死街上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你也想想你養父還在家天天想著你。”
周子明低著頭,看著桌子,壓著聲音說,“我知道。”
他抬起頭,又在紙上寫了一個手機號碼,“這個是我手機,你要是找到人了,就打給我,我得走了。”
何飛拿出根菸,點著了,也不抽,就是夾在手指間讓它燒著,眉頭緊皺,看到周子明要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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