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自己小的時候,每逢媽媽生日,爸爸都會作一支簡短的曲子送給她,有時還會配上幾句小詩。那些雖然只是不成熟的習作,卻被媽媽視為珍寶,專門找了個金絲絨封皮的本子全部記錄下來,說等將來老了,動不了了,就一起坐在輪椅上慢慢回味欣賞。
楚向寧暗自算計著,要是將那些承載著美好回憶的曲子彈給媽媽聽,說不定有助於喚醒她混亂的思維。
回到家,楚向寧一頭扎進書房,他有模糊的印象,本子是紅色的,夾雜在許多資料和手稿之間。可是他翻遍了幾個書櫃和抽屜,都一無所獲。他又從儲藏室倒騰出裝了陳年舊書和相片的幾個箱子,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也絲毫不見蹤影。那東西不是什麼寶貝,斷然沒有藏起來的道理,墨菲定律果然沒錯,越想要找的東西,越是偏偏找不到。
無奈之下,楚向寧又把所有東西歸回原位。混亂中,桌上的筆筒被碰倒了,裡面的筆撒了一地,有幾隻咕嚕嚕滾到了沙發下面。楚向寧只得趴在地上,伸手到沙發底下去撿,不經意間,他的手碰觸到一樣冰涼而光滑的東西,好奇地掏出來一看,原來是爸爸的手錶。那表上佈滿了灰塵,應是被棄置許久了,錶盤已經碎裂,指標也不動了。錶帶搭扣邊緣,有個輕微的凹痕,很明顯,表是掉在地上摔壞了。
這塊機械錶是他和哥哥買給爸爸的父親節禮物,爸爸一度非常喜愛,每天戴著不離手。記得爸爸去世那天,本是穿好了外出的衣服,打算一起去聽審的,只因為臨時覺得有些頭暈,在媽媽的堅持之下,最終留在了家裡。那時他分明正戴著這塊手錶。
或許……是爸爸暈倒的時候,手錶磕到了什麼東西,搭扣壞了,表才會摔在地上,進而在慌亂中滑到了沙發下吧。
楚向寧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殘損的表面,感受著爸爸僅存的一點氣息。忽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抓著表的手不自覺收緊。他注意到,指標停在二十三號的十一點零五分,那麼,這應該是爸爸暈倒的時間了吧?
楚向寧趕緊翻找出了家裡的舊單據,在那張救護車收費單上面,清楚地顯示著接電話時間為十一點五十分。也就是說,杜俊華很可能並沒有在爸爸暈倒的第一時間打給急救中心,而是足足晚了四十五分鐘。在這三刻鐘裡,杜俊華在想什麼?又做了些什麼呢?。
他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一邊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一邊卻又充滿了恐懼,怕這些自以為荒謬的猜測,會有一天,被證實為真的。
楚向寧跑到衛生間,捧起冷水拍打著臉頰,在水流的刺激下,大腦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用力甩了甩頭,終於將混沌的思緒隨同水珠一起暫時甩掉了。
接著剛才的工作,整理了書房和儲藏間,他又仔細清掃了沙發、床鋪和傢俱背後的邊邊角角,然後將地板擦洗了兩遍。所有工作結束之後,將髒衣服換下來塞進洗衣機,由著它自己洗了去。這刻意的忙碌果然有效,疲憊使人無暇他想。
一番辛苦之後,望著整潔的屋子,楚向寧心滿意足地躺倒在沙發裡,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手腳並用地伸了個懶腰。但這滿足感很快被巨大的孤獨所取代了。所謂的家,無論骯髒或是乾淨,如今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得見而已。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楚向寧自覺體力有些透支,一陣一陣抽搐著頭疼。想坐起來,全身都懶懶的沒有力氣。看看窗外天色已經灰暗,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他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卻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得也不踏實,不斷夢見置身於幽暗的密林深處,無法呼喊、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前方出現的人影和光亮慢慢消失。情急之下大睜開眼,以為醒了,恍惚又是身處迷境之中,四周迷茫,無處遁逃。掙扎許久再次醒來,終還是夢。就這樣不斷在深淺不一光怪陸離的夢境中進進出出,怎麼也醒不過來。有那麼一刻,耳邊似乎響起了電話鈴聲,聲響忽而清晰尖銳,忽而又彷彿從極遙遠的地方嗡嗡傳來。他想睜開眼,想伸手去接電話,卻無法控制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此刻羅勁松正在回家的路上。車子在街口等紅燈的時候,他看到旁邊校門附近有學生打架。一高一矮兩個孩子在前面跑,一群半大小子在後面追,還各自呼呼喝喝的,甚為壯觀。這讓他不自覺想起了自己學生時代的荒唐歲月,那次惹了事被人追堵、拖著二胖逃跑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於是他抓起手機,想打給楚向寧問他有沒有吃飯,電話一直響,卻沒有人接。打到第三個的時候,羅勁松猛把方向盤,一個急轉彎,向楚向寧家駛去。
羅勁松心裡發怵,什麼也不管直接用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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