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罈子年頭長了也該是扔垃圾堆裡了。可話是這麼說,我摸著這個開裂的罈子還是有些沮喪,也沒了再買個新罈子做泡菜的衝勁,只讓吳媽把這老罈子收好,別再靠著暖氣管擱著了。
吳媽很不解:“這麼一個破罈子留著幹嘛?”
我又是懊惱又是尷尬:“我、我留著做紀念不行嗎?”
晚上秘書先生回家,吳媽八卦的跟他說了我找尋泡菜罈子的事蹟,我想阻擋也來不及。秘書先生與我坐在同一張飯桌上,我在這邊,他在那邊,二人互不干擾。他安靜的吃著飯,只是間或抬眼看我。他的禮儀一直是很優秀的,除非必要,絕對是食不言寢不語。可我總覺得他那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我下午的白痴舉動。
我被他看的全身發毛,一摔筷子不吃了:“看什麼看?要不是你這幾天跟個女人似地耍性子跟我搞冷戰,我有必要跑那灰撲撲的地下室裡翻什麼泡菜罈子,急著討好你嗎?”
“現在到底是誰像個女人耍性子?!”他沉下臉:“一點餐桌禮儀都沒有,吳媽辛辛苦苦做了飯,你那髒筷子一扔甩得到處都是,你還有臉了?”
“我……”我被他訓得縮脖子,他最近越來越像我爸和我哥,臉板起來的模樣很有威懾力。
“吃飯!”
“哦……”我拉長聲音,重新拿起飯碗和筷子,一下一下刨著食吃。我一方面憤憤不平,討厭他管東管西,一方面又感嘆他終於跟我說話了,抑制不住的心頭竊喜。一時間飯廳裡只聽見筷子和碗碟碰撞的聲音,安靜的不得了。
二十分鐘後,我們兩個大男人終於把吳媽做的三菜一湯消滅乾淨,我靠在椅子上撐得一動不能動,一邊拍著肚子一邊感受手下那凸起弧度。坐我對面的秘書先生喝完最後一口湯,拿著餐布仔細擦嘴後,才把視線落在我身上。
“你剛才說……你去翻泡菜罈子是想討好我?”他推推眼鏡,聲音中帶著笑意。
我這時才發現剛才腦子一短路,居然說出了這麼直白的示弱話語。我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弱勢,但是又不想把關係弄得更僵,所以只能瞎哼哼兩聲。
“為什麼?”他又問。
我繼續哼哼唧唧不正經回答問題。這種事情我實在不好意思說的太清楚,以我孔二少的臉面,難道能低三下四的向他道歉嗎?
我以為他還會繼續追問,誰料他只是輕聲笑了一下,搖著頭感嘆了一句“你啊……”就沒了下文。我奇怪的看著他,用眼神問他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他卻站起來走過長長的飯桌來到我身邊,下一秒,他彎下身子,臉離我越來越近。
誒誒誒,等下!秘書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咱們進展是不是太快,明明咱們現在還在冷戰階段,怎麼忽然就突飛猛進到了這種少兒不宜的鏡頭?難道我剛才打哈欠的時候時間快進,要不然電影怎麼一下就到了結局?
秘書先生終於忍不住,要坦誠自己的暗戀對我獸性大發了嘛!=口=
我僵硬的坐在椅子中,理應推開他的手抖了一下,喪失了先機。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子越來越低,鏡片後的那雙明亮的眼睛也離我越來越近。我活了將近三十年,談過那麼多男女朋友,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哪一次不是我站在秘書先生的位子上,這麼強吻我那些男友女友?
我腦中像是過電影一般過著我與他相處的這十幾年的影像,從他第一次被我爸抱著踏進我家門,到後來他一邊默默流淚一邊在桌上吃著我給他做的醃蘿蔔條,再到迅速交惡的十年裡我與他的敵對,最後畫面定格在我裝醉時,他落在我嘴巴上的那個帶著檸檬味道的吻。
我本該厲聲斥責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本該大聲叫來吳媽制止他的痴心妄想,可是在我想到那個已經破裂的泡菜罈子時,我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還是那句話,泡菜罈子都裂了,我們早就回不去當初兄友弟恭的日子了。
下一刻,我丟臉的縮起脖子閉上眼睛,就跟一隻待宰的公雞一樣等待世界終結一般,等待著秘書先生的非禮。
可就在我心中惴惴之時,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觸感拂過我的頭髮,緊接著響起的是秘書先生暗含無奈的聲音:“孔嘯坤,難道我真的有這麼可怕?我不過是看你頭髮上還沾著剛才的米飯粒幫你取下來,你就嚇成這樣?”
我震驚的睜開眼,果然看到他手指上黏著一粒飯粒,恐怕是我剛才鬧脾氣摔筷子時飛到頭髮上的。我再抬頭看秘書先生的表情,他表情非常坦蕩看樣子確實沒有任何想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意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